小菲这才看见我,一溜小跑过来,“什么事啊,诚哥?”
我神秘地笑笑说:“一会儿就说咱们是街道办的,去一个住户家摸摸底。我一个人干这事儿也不太像,带上你这小丫头容易取得人家信任。怎么样?一会儿机灵点,别乱说话。”
这丫头听我一说,一脸的兴奋,“搞侦查呀大哥?这么刺激的事我肯定干!”刚一说完又皱着眉,一脸担忧地道,“被人识破了怎么办?犯不犯法啊?”
“你个怂货,还能干成点事儿不?”我故意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偷东西犯不犯法?还不照样有人干?只要你机灵点,就不会被识破。”说完我朝她一挥手,“行动!”
小菲一脸稀烂,跟着我走进小区。
来到何满芝家门口,我看了看小菲,给她做了个“ok”的手势以示安慰,然后敲响了房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蓬乱,睡眼惺忪,应该是刚被我们吵醒。
“谁啊,你们是?”一开口,一股宿醉的刺鼻酒味扑面而来。小菲皱着眉,不自禁地抬手捂住了口鼻。
我笑着说道:“师傅你好,我们是街道办的。这片小区不都是原来厂里下岗的职工吗?我们来统计一下老年户、困难户的生活状况和再就业情况。”
“哦,你们进来吧。”男人没起疑心,也没多问。
小菲朝我悄悄竖了个大拇指,就跟着一前一后进了屋。
“街道办统计这些干什么?”男人随口问。
“哦,可能是有什么政策性补助吧,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您知道的,我们也是只负责跑腿儿、办事儿的人。”我也随口答道。
一听说有补助,男人的眼睛立马放出光来,殷勤配合我们的调查自不用说,还东拉西扯说了一堆闲话。一番攀谈,我觉得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便拿出一张之前准备好的表格,象征性地让他签了个字就和小菲走了出来。
出了西福小区,小菲回所里,我又一个出租车打到何满芝做饭的那家公司,继续蹲守。
一点五十分左右,何满芝走出公司大门,沿路步行。我自然还是远远地跟着。
这一次,她竟然步行了近两个小时。我在后面走得两腿软,要知道,哥们儿我昨晚可是一宿没睡呀。
我心说,大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不打车坐个公交总行吧!
正当我一脸稀烂地坚持“锻炼”的时候,她转身进了路边的一栋小楼。我走近一看,门口的标牌上写着“天下一品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环西棚户区改造项目部”,旁边不远处,赫然便是昨晚我来了三趟的那个工地!
她来这里干什么?项目部离工地还这么近,我隐隐感觉,离我想知道的真相也不远了。
这种建筑工地的项目部每天人进人出,没有谁会注意谁,于是我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走进项目部,在里面溜达了一圈。看见何满芝走进一楼的一小格工作间,出来的时候推着一个带轮子的大型垃圾桶,上面还搁着拖把、扫帚等清洁工具,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副很长的塑胶手套带上,然后开始挨个打扫房间。
哦,原来她还在这里做保洁工作!乖乖!我更加肯定她认识袁茂才!
一看时间是下午四点,估计她还得打扫一会儿。我跑到马路对面,想找个地方歇歇,看了一圈只有家奶茶店。我走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项目部就在对面,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总算是能歇会儿了。
年轻的服务员拿着单子走过来,问我要喝什么,想也没想便随口要了杯红茶。服务员转身走开的一瞬间我有些愣,我从来不喝红茶,怎么就要了杯红茶呢?愣了片刻我才突然想起,原来是依依第一次教过我喝红茶,而且也是在奶茶店。
茶端了上来,热气氤氲,汤色剔透,依旧是红褐的暖色,轻呷一小口,有些烫。“红茶温度高,凉一会儿再喝。”还记得她当时是这么说的。想起这些,我脸上不自禁地浮起些傻傻的笑容。渐渐地,笑容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
惊觉间感觉有人拍我的肩膀,睁开眼,看见年轻的服务员略微尴尬的脸,“大哥,我们……我们实在是怕您着凉,您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啊?我睡着了吗?”
服务员点点头。拿出电话一看,卧槽,快六点了!再一看窗外,初冬的天黑得有些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完了,完了!我立马起身付了钱,快步朝马路对面走去。
不知道何满芝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唉!怎么在这当口睡着了呢!抬眼看见项目部的办公室大部分还亮着灯,心里怀着一丝侥幸继续往前走。就在我快过完马路时,我看见何满芝背着包从门口走了出来。“呼!”我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怕她看见认出我来,我立马斜身过了马路。
她仍是沿着路步行,我远远地跟在后面,这位大姐是不是回家我不知道,但看这架势,一番长途“锻炼”应该是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