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外来的太监和宫女正手忙脚乱地扫地擦地,炭灰卡进了缝里又湿了水,根本清不出。
再者,脚炉倾翻时,火星子也溅了出来,青玉砖面如今斑斑点点,怎是用水清理可行的?
窗边,杜琴柔躺在小榻上,衣香鬓影,肤娇体柔。两旁,两名宫女轻扇绣花团扇,为娘娘送来惬意凉风。
“娘娘,梁姑姑又送人来了。”
杜琴柔伸手,掐断窗外已凋敝的秋菊,瞧了彩兰一眼。
彩兰后退,对舒颜喝道:“还不快擦?”
“喏。”
舒颜放下盆,拿起抹布,拧干净水,作势擦拭。
看上去很仔细地清理缝隙中的炭灰,还“改换动作”,“试了好几个方法”,实则,背地里直接让时忆施清洁咒。
一番精湛表现过后,不论是地面,还是缝隙,都变得干干净净。
梁翠怡递来赞赏的眼神,转向柔嫔,欢喜地敬道:“娘娘,擦净了。”
杜琴柔瞥向地面,细长的眉毛立时皱起,昂起声调:“我要地面坑洼皆无,你们胆敢糊弄我?”
做梦吧这是。
炉火烫出来的坑,清理干净已是难如登天,还想要坑长平了?
舒颜捏住了手中抹布,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位柔嫔娘娘纯粹是心情不爽,刻意为难人。
“所有人拉下去,杖责四十。”
“娘娘不要。”
“娘娘饶命。”
轻飘飘的一句惩罚道出,擦洗地面的宫人们一下子全部跪了下来,疯狂磕头求饶。
四十丈谁能受得了,就算从棍棒下苟活,又如何熬得过接下来的凛冽寒冬。
哭喊的声音被无视,泉春苑的人架住他们,押着人直接往外拖。
“不要!”梁翠怡挣开扣住她的太监,猛地跪在地上,以头抵地,“娘娘,奴才给您去请司建监的人,给您换了这几块砖。”
“我要它恢复如初,听不懂恢复两个字?拖下去。”
舒颜眸色一沉,装作困难地挣脱,砰地跪倒在梁翠怡身边,低眉顺目:“娘娘,恢复如初奴才做不到,但要它更胜从前,奴才有一法。”
“你胡说什么。”梁翠怡害怕地拽住她的衣服,张口就要请罪,然而杜琴柔在她前面出了声。
养得极娇极嫩的柔嫔娘娘投来视线,轻蔑斜视着跪在地上的奴才,仿佛像是欣赏濒死之人的最后挣扎一样,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接着,柔嫔抬起脚,踩上舒颜还不够低的头,压着她头触地面。
拖在地面的衣袖之中,时忆握紧了小爪子。
刚走进来的段镜寒瞳孔骤然一缩。
数人怒火升腾中,舒颜轻声道:“娘娘,不要让奴才的头,脏了您的脚。”
“哈哈哈哈,好个奴才。”杜琴柔笑声连连,好一会儿才道,“你说你有方法令这块地面更胜从前?那好,便让你试一试,如若不胜,你羞愧自焚如何?”
“天眷娘娘,必定能成。”
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