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宫女睡集体大通铺,舒颜只是借了迎苏身份,并不能占据迎苏的床位,她也不想占,晚上睡段镜寒在宫殿前院的配房正好。
卸了簪花,脱下外衣,钻入厚实的衾被。
过了许久,段镜寒结束了手上的活儿,端着木盆进来,水汽氤氲缥缈。
他小声叫醒了舒颜,道:“要不要洗头?”
“你给我洗。”
“嗯。”
舒颜起身,散开髻,墨色直如瀑垂落及纤细的腰。
段镜寒拨弄着她的头,拂到前头,手和热水一同穿梭过丝,替她洗净一日尘埃。
柔软的指腹轻轻按着,无意间擦过她耳边时稍一停滞,手指微不可见地颤了一小下,紧跟着立即逃离。
他动作太轻太柔,极度舒适,极度享受,舒颜差点睡了过去,半阖着眼任他用布帛给她擦头。
“我是不是,不该让你来这里。”段镜寒突然出声。
不来这里,就不会受那柔嫔那般欺负。
舒颜笑着答:“想什么呢,不来这里,我不得在冷宫被冻死啊。”
段镜寒细致地擦着每一寸头,满脑子都是柔嫔将她头踩在地上的画面。
舒颜侧过身子,微扬嘴角,伸手捧住他的脸:“乖,小段子,不跟那蛤蟆计较,咱们以后可是要做螃蟹的!挥舞大钳子,咔嚓咔嚓。”
她描绘起来时,眉眼皆含笑意,比白日她作的画还要生动好看。
段镜寒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下。
“歇息吧。”舒颜侧躺在床边,将还未干透的头撩在外面。
段镜寒合衣背对着她睡在另一头,睁着眼睛,少顷过后,极其轻声地道:“舒颜,你知道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吗?”
声音快低成了抓不住的烟雾,他既希望她听不见,又盼着她的答案。
舒颜正在踏上寻找周公之路,听到声音又返了回来:“都快一个月了,怎么问这个。”
“你,我,这样不对。”他一根一根屈起手指。
“有什么不对的?别人也不知道,你也不会说出去,你也不会对我做什么。”说着,舒颜停顿了一下子,语气一转,含起笑,“还是你想对我做什么?”
段镜寒惊得指尖差点掐进肉里,极力克制着声音中的不稳:“我没有,歇息吧。”
“你真的不想对我做什么?你这样我很怀疑自己的魅力。”舒颜起身坐近,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段镜寒被晃花了眼,他清楚地记得……白日,在这只手臂上看见了一滴朱红色的守宫砂……
闭紧双眼,不敢再看:“舒颜,别打趣我,你该和健康的男人在一起。”
舒颜稍微挑了下眉,翻过身子躺在他身侧:“你不健康吗?你不是男人吗?”
他目光闪躲:“我……残缺。”
“不就缺块肉嘛,缺了一整只胳膊你也是个男人!”进女厕会被乱棍打死的那种!
舒颜慢慢移着身子接近,低声诱哄着:“我看你挺健康的,我不介意的,真的不想对我做什么?比如……亲吻……我们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