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今天累不累?”车子开动以后,温栾开始与凉秋聊家常。
“还好。”凉秋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敷衍地答道。
“我爸妈在家里等着你呢。”对于她变扭的态度,温栾并不以为意。他慢条斯理地陈述事实,却让凉秋听得胆战心惊,她甚至都萌生出了跳车的想法。
见凉秋默不作声,温栾又试探道:“怎么?你在紧张吗?”
“没有。”凉秋下意识地否认,停顿了一会儿,她终于正眼看向温栾:“我想,我还是不要进你家门了吧。我们两个之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凉秋觉得,温家二老将自己抚养长大。可是一路走来,自己总是做一些给温家添堵蒙羞的事情。现如今,温栾还吃了秤砣铁了心,为了她和惜时要和陆晚晴离婚,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恩将仇报。总之,这绝对不是什么报恩的举动。
“你不要想太多,今天邀请你吃饭,也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温栾想要安慰她。可是除此之外,却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些什么。因为他其实和她一样忐忑。
凉秋皱着眉头,又不说话了。两个人各怀心思地一直沉默到别墅大门前,温栾和凉秋一起下了车,发现别墅里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光的样子。
“送我回去吧……”
凉秋眸子一黯,转身想要离开。
正在这时,房子周围的灯饰忽然都亮了起来,璀璨夺目的灯光让凉秋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光线。
“这是……”凉秋盯着那些漂亮的灯饰看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知所措。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温栾。
“进去瞧瞧吧。”两个人在外头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温栾突然提议道。凉秋闻言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进了大门。
直到这时,温栾和凉秋才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是餐桌上却放着两人份的牛排和一些西点,甚至还有一瓶放在冰桶里的香槟。
凉秋打量了四周之后,第一反应是看向温栾。
温栾只觉得脸有些红,他无奈地举起双手道:“我发誓,我真不知道这个事。”
凉秋没有再去看他。对于他的回应,凉秋是相信的。温栾骨子里就是个不会浪漫的人,这是她从小就清楚的。可是在得到他的肯定答案时,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么失落呢。
凉秋咬着唇,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抓住了胸口的衣领。
“那个,既然都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咱们不如还是享用吧。”温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带着些许不安向凉秋发出邀约。
许久,凉秋都没有回答。正当温栾以为他们两就这样僵持一个世纪的时候,凉秋忽然向餐桌边走去,并坐了下来。
温栾见状,着实松了一口气。他打开了那瓶香槟,端起凉秋手边的酒杯问道:“要喝点香槟吗?”
凉秋点了点头,温栾这才将二人的酒杯满上。
“碰个杯吧。”在喝之前,温栾这样提议道。
“有什么好碰的?”凉秋问道。
“就为了惜时找到了他的爸爸,我找到了我的儿子。”温栾笑道。
这个理由,凉秋无法反驳。她拿着酒杯与温栾的轻轻一碰,接着一饮而尽。
温栾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这是要一醉解千愁?”
“放心吧,喝了这一瓶我都醉不了。”凉秋说着,敲了敲桌子让温栾再给他倒酒。续杯之后,凉秋没有急着去喝,而是自顾自地吃起了牛排。
“怎么样?”温栾见状,也开始吃起了自己的那一盘。
“还不错。吃得出来,是阿姨的手艺。”凉秋点了点头,又吃了一块。她明白叔叔阿姨的良苦用心,一顿看似简单的西餐,让她吃出了家的味道。
牛排吃了一半,凉秋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怎么了?”在昏暗的烛光之下,温栾只看到她动作停了下来,却并没发现她在落泪。
“没事,我就是高兴。”或许是因为喝了些酒,凉秋已经没了平常的隐忍。她拿着酒杯,隔空和温栾碰了一下道:“这么好吃的牛排,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想来,怕是有十几年了。自从我在李宅,成了你见不得光的情妇开始。”
凉秋说的话让温栾一愣,他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喝空了一杯酒,又要去倒一杯。温栾赶忙站起身来,按住了他的手:“少喝点,你这刚出院。”
“你以为我醉了?没有的,我现在脑子很清楚。”凉秋对着他笑了笑:“你知道吗,在感化院,其实是不可以有酒精饮料存在的。可是有些人就是可以变戏法一样地弄到那些玩意……”
这还是凉秋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感化院的事情,温栾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他有些害怕听下去,却也明白自己的害怕源于自己的懦弱——他不想知道那些细节,只是因为他不想去正视那个曾经对凉秋不屑一顾的自己。
“总而言之,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这种酒量的。”凉秋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掰开温栾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以后又问温栾道:“你要吗?”
“你若是想喝,我陪你。”温栾盯着她的双眼,含情脉脉地说道。
凉秋笑而不语,只是将温栾的酒杯斟满。淡金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水晶玻璃杯里泛起点点气泡,凉秋主动与温栾碰杯,并在喝下这杯酒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栾瞧。
温栾知道,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报复。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更是一种勾引。
“还想听我说些感化院的故事吗?”眼见着酒杯见底了,凉秋瞥了一眼那半瓶酒,一手撑在餐桌上,一手拎着杯子,颇有些交际名媛的模样。
“只要你愿意说,我都听着。”温栾平静而又诚恳地答道。
“呵呵,好。那我们继续喝。”凉秋咯咯笑道,又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了温栾,并以眼神示意让温栾给自己倒酒。
这万种风情落在温栾眼睛里,似乎是在他的心坎里点上了一把火,烧得他浑身难受。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不想品酒,是想品人。
在凉秋仰头喝尽自己那一杯酒的时候,她雪白的脖颈成了压垮温栾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温栾将酒杯扔到了地毯上,直接就将凉秋抱到了餐桌上。原先整洁的桌面,被这巨大的动静弄得杂乱无章。
“你做什么?”凉秋躺在他身下,明知故问地搂着温栾的脖子。
温栾没有说话,因为接下来他已经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