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熠从她嘴里退出来些,哑声问,「我喝没喝?」
周粥软声道,「你没喝,是我喝了,喝了好多,我头好晕,你再亲我就晕过去了。」
说着话,头要往他身上歪。
苏柏熠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他直接拆穿她,「别装死。」
周粥慌乱的大脑里终於抓到了点什麽,她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可今天是周日,民政局都不开门。」
苏柏熠回,「那就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明天一大早就去,办个手续很快。」
他可真是……
周粥闷到他肩膀上,「明天周一,我要上班,请不下来假。」
苏柏熠冷眼看她,「要我打电话给你老板请?」
周粥闷头不语,车内的气氛僵住,苏柏熠眼里覆上寒霜。
豆大的雨点砸到车窗上,滚落出一道道迤逦的水痕,不知道淋湿了谁的心。
许久,周粥抬起头,看他,犹豫片刻,说出了心里话,「我还没想过结婚这件事。」
苏柏熠捏着她的手,慢慢地把玩着,「你是没想过结婚这件事,还是没想过和我结婚?」他又添一句,「我要听实话。」
周粥一顿,回,「都……没想过。」
苏柏熠从她语气的停顿中已经得到了真正的答案,她不是没想过结婚这件事,她是压根儿没想过要和他结婚。
他丢开她的手,冷冷道,「那就从现在开始想,好好想,三天总能想好。」
周粥也没了好脾气,他总是这样,强横又霸道,什麽事都必须依着他说的来,他说结婚,她就必须要和他结婚吗,他说不让她睡觉,她就睡不成觉,她的腰到现在都还是酸的,他还给她摆脸色。
她声音比他更冷,「想不好,别说三天,就是想三十天也想不好,你着急结婚去找别人,别找我。」
苏柏熠咬牙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一样,嘴长在她身上,她还有什麽不能说的,「你急着结婚就去找--」
她剩下的话被他全都吃到了嘴里,苏柏熠凶悍地噬咬着她,他真不该把她放下床,周粥也不甘示弱地咬回去,他除了会拿嘴堵她,还会做什麽,有本事他直接把她扔下车。
吴妈接到吴杭的电话,知道周粥要过来,高兴得不行,还当两个人是和好了,结果门一打开,一前一後进来的两个人脸色都不怎麽好,吴妈暗忖,这是又闹上别扭了?
但是,现在跟之前两个人闹别扭的那种气氛,好像还不太一样。
周粥撑出些笑容和吴妈打招呼,吴妈边笑呵呵地应她,边去给她拿拖鞋,苏柏熠已经拉开玄关柜,把她之前的拖鞋拿出来,冷着脸放到她脚边。
周粥今天穿的鞋是新鞋,还有些紧,她用鞋尖去摁另一只脚的鞋跟,一下没能脱下来,身子还歪x了歪,腿间抻得一疼,她差点闷哼出声。
苏柏熠眉心蹙起,他单手提起她的腰,将她抱到沙发坐凳上,半屈膝蹲下,一手握上她的脚腕,一手托起她的脚,将她的鞋依次脱下来,又给她换上拖鞋。
他低垂的眉眼还是冷的,但神情里又有说不出的认真,周粥有些怔地看着他,拇指抠着食指,心头轻动,偏头看向别处。
吴妈心里的担忧放下,她掩嘴偷笑,刚要转身走开,苏柏熠起身,对吴妈道,「吴妈,带她去洗个澡,她淋了雨,再熬些姜汤让她喝了。」
吴妈赶紧应好,又道,「洗澡你带周粥去,我先去厨房把姜汤熬上,这女孩子淋了雨可不是小事儿,别回头身体有了寒气,那就受罪了。」
吴妈说着话,人已经急匆匆走远了,
苏柏熠低头扫她一眼,周粥正好抬起视线,两人的目光撞上,少了些紧绷的僵持,但还是沉默,没人想开口打破僵局,苏柏熠换好拖鞋抬腿要走,他的手指被人拉住。
周粥勾着他的食指,半晌,捏了捏,「我不喜欢喝姜汤,我喜欢喝梨水。」
苏柏熠没回头,只冷声道,「那就熬梨水。」
他往回抽自己的食指,周粥没有放,又攥得更紧了些,许久,又道,「我想喝你熬的。」
苏柏熠回过身。
周粥看他,晃了晃他的胳膊。
苏柏熠对上她的眼睛,忽地就泄了气,他拿她又有什麽办法,他对她狠不下心,用不出什麽手段,至多也不过是把她扔到床上操练一顿,只治标,治不了本。
周粥借着他手上的力从坐凳上起身,往他身边走一步,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她知道他今天起的这一出别扭是因为什麽,她也知道她自始至终都欠他一个解释,可说一些事情势必绕不过另一些事情,她暂时还没有勇气将她刻意封闭起来的记忆,再去重新掀开一遍。
周粥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发,他在车上给她擦了半天头发,都不知道给自己擦擦,他的头发还是湿的,她指腹停在他的颈侧,轻轻摩挲着他的耳根,「你也先去洗个澡,别再感冒了。」
苏柏熠摁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目光冷沉,她惯会对他用这种软刀子,不过是想避重就轻一些事。
她的手被撂下,他大步走远,周粥站在原地,肩背微塌,一下了床,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他习惯将她丢下,留一个背影给她,而她讨厌死了看他的背影,更讨厌这种被孤零零丢下的感觉。
苏柏熠走到旋转楼梯口,左脚迈上台阶,手握住扶栏,又停下,定了两秒,大步走回来,也不看她,钳起她的腰,将她抱到身上,往屋里走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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