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被吓了一跳:“你……你胡说!邹家怎会如此!”
明兰:“你不信问问国舅爷呢?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般。”
沈从兴又叹了一口气。
沈三看他神情,更吃惊了:“哥……你一开始就知道吗?”
沈从兴点了点头。
沈三:“那你为何答应?!这样做,不是让嫂嫂吞下天大的委屈吗?!”
沈从兴低声道:“怪我糊涂。都怪我糊涂。”
明兰:“国舅爷莫自责。实在是邹家用邹大婶婶的善良拿捏了她,你心里敬着爱着我婶婶,自然对她无有不依。”
虽然这是实话,沈从兴依然感觉自己被给了好大一个梯子,感激地对明兰说:“弟妹实在是个明白人!”
明兰心里微微感叹:从前我在盛家就是被这么欺负的,我自然明白婶婶的苦境。
沈三是个知错能改的,立刻对明兰说:“对不住,原来是我错怪你了!”
明兰:“邹四娘子拿定你是个心软的,自然在你面前说了许多话,哄你心疼她。邹大婶婶和国舅爷又都怕连累你、不肯与你说出实情,那你自然做不出正确的判断。这件事不怨你的。”
沈从兴自觉代入:“没错,实在是怪我。我是关心则乱,犯糊涂了。弟妹,昨日我听大娘子说完,深觉你的方法妙极。只是我岳母和姨姐都不肯接受,昨晚在家里闹得挺不愉快的……弟妹可有什么锦囊妙计,帮愚兄突出重围?”
俨然一副讨教兵法的模样。
明兰:“国舅爷把人调离将军府就是很好的一步,如此,没有人再在婶婶耳朵边说那些话,我婶婶耳根子清净了,兴许病能好的更快。如果婶婶好了,那邹家也就不用再塞个女儿进来了。这是其一。”
沈三:“其二呢?”
明兰:“找皇后尽快给邹四娘子选定夫家,再请一道圣旨赐婚,如此,事情就被做定了。”
沈从兴:“只怕邹家会去找官家闹。”
明兰:“闹什么?不给世家做大娘子,非要给将军作妾?这话就算他们敢说出来,朝中哪位大相公会替他们说话?国舅爷,您就该趁着我婶婶还在时把这事办了。如若不然,万一真出现了我们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到时将军府主母之位空悬,邹家携恩索报反倒顺理成章。”
沈从兴连连点头,沈三皱着眉道:“可是,万一邹家姐姐不喜欢我们给她选的人呢?这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啊!”
明兰:“我说句不该说的,现下邹四姑娘眼里只看得到国舅爷,皇后娘娘就算给她找了个仙人她也是看不到的。”
沈从兴端起茶盏喝水以掩饰尴尬,结果喝得太急,呛得连连咳嗽。
沈三盯着自家哥哥看了会儿,说:“其实邹四姐姐也不是全无错处,她明知道哥哥和嫂嫂伉俪情深,还想着要嫁给我哥哥,这也太不顾念姐妹亲情了。”
明兰赞同道:“若她和邹家老太太真的在乎我婶婶,就该多替婶婶着想,让国舅爷多和婶婶说话、哄婶婶高兴,而不是用所谓的家族利益逼迫婶婶,让她在病中孤立无援、伤心落泪。他们这明明就是趴在我婶婶身上吸血。”
沈从兴听完心里更痛了,站起身道:“弟妹、三妹,我这就进宫求见皇后娘娘。你们帮我在家里看着,别让人扰了我大娘子休息。”
明兰:“国舅爷且慢。您能否留下几位身带武艺的侍卫放到我婶婶院子附近?我们两个守着大门容易,就怕有人贼心不死,在暗处动手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婶婶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好叫谁都无从下手。”
于是,昨天和邹家母女吵过架的侍卫连同其他一队沈从兴的心腹都被留了下来,把邹大娘子的院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变故还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