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犹豫道:“可他的嘴巴牢靠吗?”
明兰:“祖母放心,他是可靠的。”毕竟上一世时,皇帝和顾廷烨、沈从兴等人谋划了天大的一个局,把太后和一众老臣都蒙进了鼓里,若是个嘴不牢的,这样大的谋划早就露馅。
盛老太太还是犹豫。
明兰想了想,说:“我让顾廷烨给沈国舅写封信,给他加把锁。他和顾廷烨是过命的交情,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会给我官人面子的。”
盛老太太这才点头:“你的名声就是顾侯的名声,料想国舅为了孙女婿也是会帮忙保守这个秘密的。这样,那你快写,现在就给你官人写信!”……
很快,一只花鸽子从汴河畔的八处飞出。
明兰和两位老太太吃完晚饭离开盛府,直奔将军府而去。
沈从兴刚和邹大娘子用完饭,看到明兰这个时候来,夫妇俩都有些诧异,沈从兴问:“明兰,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明兰行礼道歉:“贸然来访,打扰国舅爷和婶婶休息,明儿罪过。”
邹大娘子身体虚弱,没办法亲自扶她,让身边婢女上前把人搀起,自己则斜靠在榻上道:“你帮了我家一件天大的忙,要不是你,恐怕我们夫妇今天都不能好好坐着吃这一顿饭。莫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
沈从兴:“正是。如今我兄弟不在京中,你家里若是有什么事你不方便做的,尽管告诉我,我和你婶婶替你办妥,不用担心。是不是顾家四房五房的找你麻烦了?还是你公公又犯老糊涂,要给仲怀纳妾?”他认为,如今顾府里能让明兰无法出手的也就是这几个长辈了。
明兰摇头道:“不是。不是顾家的事,是盛家的……”她把路上想好的说辞和盘托出,“想必国舅爷和婶婶知道,我娘家三哥哥和四姐姐是在汴河里遇难亡故的,当时找到的都是烧焦的尸。”
沈从兴:“没错,这事我听仲怀说过。”
明兰:“半年前,广云台突然来了四位花魁娘子,其中魁名为洛苏苏。如今竟然有人说……”
邹大娘子:“说什么?”
明兰低下头,用帕子捂着脸,颤声道:“说洛苏苏就是我四姐姐……说我盛家门出了娼妇……”
沈从兴一拍桌案:“荒唐!你那个四姐不说是个瘸子吗?广云台怎么可能让个瘸子当魁?”
明兰涩声道:“我也觉得荒唐。可偏偏这些话越传越真,说什么她是被吐蕃高人所救,又说她右腿上的红兰刺青原就是腿伤的疤痕,说她的诗词造诣就是在盛家当女儿时攒下的……总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一介女流,也不好去广云台和一个花魁对质……可听下人们这些传言又实在觉得难安……”
沈从兴哼的一声:“说,谁传的谣言,我去把人抓了打一顿。杀鸡儆猴,看谁还敢再瞎扯。”
明兰:“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沈从兴气笑了:“弟妹!你是怎么了?这种没影儿的谣言听着就荒唐,你那么聪明个人,怎么会信这种无稽之谈?”
明兰:“国舅爷教训得是,只是,身为妇人,总是对名节之事更看重些,我这大概是关心则乱了……”
邹大娘子:“明儿说的没错,同为女子,我很明白你的感受。若能证实此言为虚,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沈从兴想了想,道:“那……那我去广云台替你见见她?”
邹大娘子脸上的笑顿时干巴,明兰忙道:“怎好让国舅去?而且,您未见过我四姐姐,就算看到洛苏苏本人,也不好辨别真伪。不如,我们花钱把人买来国舅家中,这样便于我在旁观察。”也买邹大娘子一个安心。
果然,邹大娘子眼中重新露出笑意。
沈从兴:“这个洛苏苏的名字我听好几位同僚提起过,据说她的席面贵得很,而且她的格调比席面还贵,非诗文具佳者不可入其眼。”
明兰:“无论多贵,这钱我都会出,只有见了真章,我才能安心。”
沈从兴:“不,我说的不是钱,是我这诗才实在是……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啊……”
明兰:“这个无妨,到时我们可在府上多请几位宾客,其中有诗文俱佳的不就可以了?”
沈从兴挠挠头:“诶,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又不是非得亲自上……哈哈哈……”他尴尬地笑了一阵,继续道,“如此,那我先派人去打听着,看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难见着,弟妹且先回府,等打探清楚了,你婶婶会帖子去你府上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