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芜道:“你也有吧?单二姐姐没有。”
“原是他赔礼道歉,又不是送礼。你若不安,叫上二姐姐挑一块便是。”
陈氏笑道:“你们两个又说什么悄悄话?什么时候淘气道一处了?”
庭兰嘟了嘟嘴,没说话,心里一百个不高兴。她前阵子那样哄庭芜,转头就被庭芳哄去了,白瞎了她的功夫。
庭芳何等人?单看庭兰的表情便知她吃醋。拉着庭芜的手走到庭兰跟前,也咬着耳朵道:“才五表弟把我跟七妹妹的衣裳弄脏了,舅母赔了好些料子,咱们一块儿裁衣裳穿。”
庭兰惊讶了一下:“怎么回事?”
庭芳压低声音道:“咱们回来悄悄说。”
有共同的秘密会拉近距离,庭兰八卦之心乍起,只可惜大人都在,不好随便,只得作罢。庭树见庭芜连续几日都跟庭芳亲近,心里也有些不爽快。次后见姐妹三个凑做一处,又释然了。妹妹们都大了,自然是姐妹们玩的多。
等陈氏收拾完毕,一行人往老太太院里走去。陈氏出了月子,又添了杨安琴,越显的热闹。厅里险些坐不下,兄妹们挤了挤才腾出空间来。故陈谦陈恭两个外男并不常来,省的裹乱。
人老了就喜欢热闹,老太太瞧着满屋子孙男弟女十分高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一屋鸭子年龄分了几段,自然聊不到一块儿去。场面话过后便是各自说话。庭珊见庭芳换了衣裳,便问:“我听说表弟又招你了?”
庭芳无奈的道:“泼了我一身油,衣裳是换了,晚间还要洗个澡。”
庭琇满脸愁容的道:“我也有个表哥,只盼着像谦表哥吧。”
庭芳道:“你表哥要来?”
庭琇点了点头:“姨夫没了三年了,姨母在夫家过不得,回了外祖家。不瞒你们说,我外祖家屋子窄,单她一个还好与老姨娘挤一挤,偏带了对孩子。只把外祖家挤的水泄不通。前日外祖母打人来问我娘可否借住。”
庭珊奇道:“我听说外头有赁屋子的,何不赁几间?不是我不欢迎亲戚,主要是怕他们不自在。”
庭琇道:“也是冲着咱们家先生来的,我那表哥表姐是一对龙凤胎,老家也有族学。只是孤儿寡母……”说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庭芳秒懂,宗族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丛林。若是强者,在里头混着就极舒服;若是孤儿寡母,呵呵。族里恨不得一根葱都不放过。她上辈子经过的那么多风言风语,不就是因为聚族而居么?还有说她只是独。生。女,立逼着她爹过继的呢。也就是她家条件一般才逃脱了。如今她穿了,也不知父母怎么办。想到此处,埋藏在心底的难过又涌了上来。
庭珊隔着庭芳问:“他们就真打算过来?”
“不知道,”庭琇道,“总要问过老太太。”
庭珊想了想,庶子媳妇反倒不好拒绝。家里并不差那些,谁家没有三五家穷亲戚来投呢?便丢开了。推了一把庭芳道:“你又什么呆?”
庭芳醒过神,随意找了个借口:“才跟着舅母学筝,一时想迷了。”
庭琇来了兴趣:“好学么?我也喜欢筝,只没得学。”
庭芳扯了扯嘴角:“你去拜师便是。”
庭琇早羡慕庭芳学的各色才艺,如今又添了筝,越把姐妹们甩在后头。犹豫着问:“舅母收不收弟子?”
庭芳不欲给杨安琴添麻烦,便只说不知道。庭琇到底动了心,待回家与母亲商议。
闲话一阵,老太爷回来了。众人纷纷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分成两拨散开。回到东院,又齐刷刷的进了陈氏的正屋。孩子们多了,吃饭需得开两桌。陈氏、杨安琴带着陈谦陈恭并庭树坐;庭瑶带着三个妹妹坐。陈谦陈恭没去请安,早等在屋里了。待陈氏等人回来,纷纷坐定。
忽然,一个东西朝庭芳丢来,庭芳本能的用手一抓,登时痛的大叫。摊开手借着灯光,竟是一条肥大的毛毛虫。
陈恭跳起来,指着庭芳道:“我看你装到几时,露陷了吧?哈哈哈!”
庭瑶忙端起蜡烛照向庭芳的手掌,已是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