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手忙脚乱的,要把老太太往家里头抬,但叶云眠却按住了老太太的身子,让人不好下手。
“我知道,老太太您是太生二叔二婶他们的气了,才会一时糊涂将罪过算在我头上,您平日里是最讲理不过的人,如今突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儿媳一家竟做出这种抢占大房私产的事情,心里难受,才会晕过去,不过您放心,我在边关学了些本事,会些岐黄之术,这便为您诊治一下。”叶云眠快的说完,然后在怀里掏了掏。
一个卷起来的小布包被拿了出来。
东西很小,展开之后,是几根排列很整齐的银针。
银针规格不够齐全,是她来京的路上攒下来的,本来还打算到了京城之后再添置些东西,没想到家里头的麻烦这么多。
“大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老太太的心腹嬷嬷立即挡住了叶云眠的手。
“治病呀?”叶云眠一脸无辜,语气之中又带着些理所当然。
老嬷嬷吓得不轻:“这么粗的针怎么能随便扎!太夫人果真不是您的亲祖母,您这才不知心疼啊!?将人气倒已经是大小姐的罪过了,怎么现在还用这么歹毒的法子!”
叶云眠一听,面色冷了下来:“你这刁奴是说我要谋害长辈?你可知,诬陷主家是大罪,我便是立即将你砍了都行。”
佟嬷嬷心里也有些慌张,但看着那针,还是咬牙说道:“老奴都是为了老太太好……”
“就是说,今日,你执意不让我给老太太治病?”叶云眠问。
“是,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大小姐您还是放过她吧……”佟嬷嬷依旧坚持到底。
叶云眠听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直起了身子。
她退让了一步,然后静静的说道:“良伯,将这目中无人的刁奴拿下,此人阻止我救治老太太,定然是包藏祸心,将人就地打死!待老太太醒来,我自会向她解释!”
她是初来乍到不假,但大哥好歹也是个有点本事的反派,可用的人还是有的。
良伯现在很听叶云眠的话,她说要拿人,良伯便立马去做。
“大小姐!你这么容不下我,莫不是真想要趁老太太晕倒之际害她!”佟嬷嬷吓得厉害,眼见自己被人押在了地上,立即慌张的大喊大叫。
“如此大胆猖狂,还敢诬陷主家的刁奴,便是老太太醒着,也要重罚的,我不忍老太太一把年纪见血,就替她来做吧。”叶云眠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打死。”
国公府好歹也是武将起家,这一声令下,立即就将人按死在地上。
立刻便找来棍子,毫不客气的打了下去。
葛氏本是装晕。
她想着晕倒之前对叶云眠一番指责,这丫头往后在京城定然是人见人厌,可没想到这死丫头刚才竟然按着她不让走,如此也就罢了,现在还将她的心腹扣下来打!
听佟嬷嬷的哭嚎声,着实凄厉!
若她此时不醒,这人的性命只怕真要保不住!
“这是……怎么了?”老太太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叶云眠立即上前道:“这刁奴竟然不让我给您救治,简直该死!”叶云眠似乎很是生气一样,“刚才此人甚至还怀疑我会害老太太您,如若让这种人继续嚼舌根,往后岂不是会家宅不宁?”
葛氏听着这话,心里气得要死。
这死丫头真是会颠倒黑白!
“快住手!”老太太立马喊道,“你这丫头怎能如此胡来?佟嬷嬷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了,所做一切定然是为了我好,就算她言语激烈了些,你也不该要将人置之死地,我真是不知,你这心思究竟是如何冷漠狠毒,不将人的性命当回事儿!”
“老太太的意思是,由着她胡说没关系?”叶云眠眉头一皱,“我听说您这身子骨这些年越不好了,动辄便难受晕倒,我在边关这些年也学了医术,既然您是长辈,我理所应当要好生孝敬替您瞧瞧的,可她却说我害您,如此揣摩让我如何自处?若是我祖父和爹娘仍在,必不会容她如此欺主的!”
葛氏内心直翻白眼。
在边关学了本事?!简直笑话!
叶云眠这死丫头不过才十八岁,在边关那种地方,就算真拜师学医,只怕也是跟着那走街串巷的游医郎中读过几个方子罢了,若真让她一针扎下去,她这身子骨才真算是废了!
“我这身子骨无碍,老毛病了,只要你不气我,老婆子我还能长命百岁!”老太太是打定主意想让她以后没脸见人。
叶云眠真不怕丢人。
就算吃了辈分的亏,她也能在别的地方赚回来。
只是现在就是见不得这老太太这般会演罢了。
“您说的哪里话?可是云眠做错了什么?”叶云眠像是听不懂她的意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爹娘留下的这些东西若是被糟蹋完了,岂不是我身为女儿的不孝?我大哥和弟弟这些年不曾从公中拿钱,国公府偌大的家财都已经是二叔的了,二叔却还要动大房的私产,我心中不解,这才多问了几句,莫非也是错,若是如此……那云眠知道了,不如让我大哥自请夺爵,让二叔做这个定国公吧!”
这话一说,旁人是大话都不敢出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事儿看似是叶云眠这个当晚辈的不知死活与长辈顶撞,实则是这叶家二房这些年占够了便宜,大房不忍了!
不过从前叶家二房的人都说叶惟寅兄弟俩奢侈无度,现在再看,又不是那回事了。
叶惟寅的奢侈都用在林家姑娘身上了。
而叶惟清更傻些,到处给别人送东西,自己似乎也没享受什么?
反观叶家二房,竟然堂而皇之的将定国公的家财全占了,这可说不过理啊!
老太太气得抖,这回真想晕了,她本来没将叶云眠当回事,毕竟年纪轻轻一个小丫头,就算不怕事也该有所顾忌才对,可没想到她真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话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