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女眷正做饭时,外头来了一位十六七岁的腼碘少年,拿着几只刚打到的兔子来卖。
蒋文渊见兔子很新鲜,就花了钱买下了。自
家这边人多,个个都是能吃的,这几只兔子怕是不够,就问那少年,可还有其他的猎物。
少年欣喜道:“有的,我还猎了一只小獐子,还是活的。打算明儿送到城里去卖!”
蒋文渊道:“你也别送去城了,一起拿来这里吧。”
少年欢喜的跑走了。
村长婆娘是个健谈的,说:“这孩子是随她娘从流浪到这里的,听说老家是零州那边的。
他娘病死在路边,他则被村里的孤寡老猎户捡了回去养。
直到去年,老猎户也死了,就剩他一个人生活。他家没有地,只能时常去山上打些猎物来卖。”
“零州,你是说他是零州的?”
村长媳妇道:“好像是。我老婆子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零州在哪,只知道是很远的南边,出红暑和高产水稻的地方。”
蒋文渊若有所思。
没一会儿,那少年果然扛着一头不算大的獐子回来了。他怕村长婆媳处理不来,还帮着杀了。
蒋文渊总觉得这少年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擦了擦脸上溅上的鹿血道:“我叫胡阳明。”
蒋文渊更惊疑了:“我听说你老家是零州的?”
少年点了点头:“嗯,零州府青州县。”
蒋文渊心中一抖:“你亲爹可是叫胡保准?青州县南风口的。”
少年手里的木盆“咣”的一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您,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爷爷的名字,你还有个姑婆叫做胡玉珍嫁在青州县的西津渡,我说的可对?
“对。。。。。。都对。所以,您,是从我老家来的吗?”
蒋文渊长舒一口气,眼睛有些热:“严格来说,你得叫我一声表叔。
你的爷爷是我的亲舅舅,我的母亲是你的亲姑婆。而你的亲生父亲则是我的亲表兄!”
少年呆了,院子里的人也呆了。
蒋文渊让胡阳明去洗洗,进屋说话。少年木木的去了,似乎还没有从突然遇到亲人懵逼状态中清醒。
6氏和蒋禹清听说,刚才卖兔子的少年,居然是老胡氏的娘家侄孙,都惊讶极了。
6氏进门晚,她进门的时候,胡保准已经没了好几年了,舅舅也瘫痪在床。
只听说表兄没了后的第二年,表嫂就带着孩子改了嫁,之后杳无音讯。却不曾想,竟然在这里遇到。
胡阳明进了屋,蒋文渊细细的问过他这些年的经历,方知孩子这些过的着实不易。
他娘是被他外家逼着改嫁的,嫁给了邻近州府的一个瘸子。
新夫家因为嫌弃他是拖油瓶对他一直很不好。
打骂吃不饱饭那是常有的事儿。好不容易磕磕碰碰的长到了十岁。
有一回趁着娘家不在,那瘸子就偷摸着把他给卖了。
他娘现后就追了过来,一直追在牙行的马车后面跑了三天,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硬生生的把他从人贩子那里抢了下来。
脱险后,她娘就寻思原来的家不能待了,就打算带着他回青州西津渡投奔他姑婆。
奈何娘儿俩个都大字不识一个,只好同路过的一个商队打听回青州的路。
也不知是他娘没说清楚还是指路的人没听清楚,亦或是方言的问题,他们明明要回的是青州,商队却以为他们要去晋州,并且十分好心的带了他们一路。
等娘儿俩现不对,再去问时,才现走反了方向生生跑到了晋州。
商队一路往西,自是不可以再把母子俩送回去。只好给了娘儿两一点银钱,让她们自行寻路回家。
不曾想,因为路途遥远,途中又因为淋了雨,他娘病累交加,还没等走出晋州就死在了路边。
正当他哭得厮心裂肺时,村里的老猎户打猎归来现了他。并帮着他葬了母亲,从此后他便跟着老猎户在这个小村庄住了一下,这一住就是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