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阳灰黑的眼睛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我和你之间能有什么私事可谈?”
温简阳在他床边站住脚跟,身上的温润气息收敛殆尽,镜片下的眼睛眼神强势冷厉。
“和沈小姐有关的事就是我的私事。”
秦骁阳却从他的称呼里,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沈小姐?而不是太太?
他眉头皱得像能夹死一只苍蝇:“你没对你做过的事负责?你没娶她?”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伸手想揪住面前这个伪君子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
温简阳看出他想做什么,他往后退了一步,理了理身上的西装,举止矜贵优雅。
“不好意思,秦先生,她送的东西,我一向不喜欢别的人碰。”
秦骁阳深深看了眼温简阳身上的灰色西装,愣了好一会儿,颓然的倒在病床上,垂下眼睫,神情落寞。
温简阳温柔却从不是个心软的人,他毫不留情继续刚刚的话题:“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沈小姐的生活,不要再见她。”
“从我们第一次碰面以后,我就暗中了解过秦先生的情况。”
“我觉得以秦先生的能力,完全给不了月月想要的生活条件。”
秦骁阳紧抿着唇,看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赌气似的问了一句:“你凭什么管我见不见她?”
温简阳面带微笑,眼中冷意未消。
“秦先生既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现在唯一引以为傲的资本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必让我说得太明白吧?”
“秦先生,你和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温简阳说完礼貌疏离的笑着,朝秦骁阳的腿扫了一眼。
秦骁阳没法反驳,干脆闭上了眼,像是认命了一般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我本来就没打算再见她。”
他再睁眼时,温简阳已经穿上了自己的白大褂。
“秦先生腿部的片子我看过,不是没有康复的希望。只是手术都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希望秦先生你在手术前,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秦骁阳怒上心头,突然暴喝了一声:“出去,我不接受任何手术。”
温简阳淡淡看了他一眼,迈着步子走出他的病房。
关上门以后,房间里格外的暗。
秦骁阳努力想挪动自己的右腿,可右腿就是使不上力气。
挣扎了半天额头都浮起一层薄汗,他才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枕边一片湿濡。
他难以接受,自己的军旅生涯可能要到此为止。
温简阳这套说辞,他早已从不知道多少个医生口中听到过了。
所有人都希望他尽快手术,可手术对于他,可能是一线生机,也可能是对他彻底宣判死刑。
他是如此热爱自己的军装,热爱那些在边境保家卫国热血沸腾的日子,他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想成为一个生不如死的废人。
现在的他就像站在迷雾里,往前一步究竟是生机还是死局,他一无所知,他没有勇气多迈出一步。
……
沈清月从棠城回来,关心的头一件事自然还是自己的成绩,她问起季淑兰:“季姨,一中那边插班考的成绩出了吗?”
季淑兰支支吾吾:“出了是出了……”
“清月啊,没考上也没事。你岁数又不大,从高一上起也没事。我听我朋友说复读班里都还有二十五的呢。”
沈清月疑惑的看着季淑兰:“季姨,我没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