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初说好的条件是,你给我皇女,我给你悲恸之种。”
少女优雅地侧过身体,乌黑浓密油亮的刘海下金色光芒若隐若现:“我是个讲诚信的人,先生,但我记得我们谈好的条件不是这样的,你觉得呢?耶希尔爵士?”
“……”面对少女的疑问,耶希尔无言以对。
他可以找一百个理由狡辩,可这对面前的少女来说有意义么?
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可以当做无事生。”少女摆了摆手:“或者,你现在想办法去把皇女带来,无论是什么办法,我们的契约依然有效。”
耶希尔爵士脸色涨红,他咬着牙,内心做着斗争,公平而论,神圣帝国待他不薄。
“要死的还是要活的?”背叛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当第二次来临时,耶希尔现好像良心没那么痛了。
“要活的。”少女闭上眼睛,示意附近的黑袍生物送客:“要完整的、活的,破损不过2%的皇女殿下。”
耶希尔走了,五只手的红袍正权座阿诺德走了上来,他叹气着:“圣者,很可惜。”
“什么很可惜?”少女有些疑惑。
“七鲨之王艾卓其实挺早就已经自我转化了。”正权座喃喃自语,他其中一只手指着旁边被少女捏爆浆的尸体:“我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愚蠢的罗曼尼子嗣当走狗呢?”
“你还有同情心?阿诺德,这可很少见。”少女端起茶杯。
“他掌控了神圣的进化,而不是被进化之力控制,这比很多人都要强。”阿诺德认真地说道,他剩下的半张人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感:“他是个优秀的人才,没有加入我们而是死在这里,可惜了。”
“阿诺德,你要搞明白一件事,凡人做事必定有其目的所在。”少女见这位被教宗派给自己听令的正权座似乎真的有些伤心,娇笑着多说了几句:“他想要什么,七鲨之王想要变得更强或是追寻更高的境界么?不不不~他只想要安全和光鲜身份,这个你们真给不了。”
“圣者,那我们这次行动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唤醒他,而是要这样小打小闹呢?”正权座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他只会也只能自己主动选择唤醒自己。”少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非常凝重甚至有点紧张的表情:“他不可以被被动唤醒,至少不能由我们来唤醒。”
“那会怎么样?”
“那一切都完了,醒来的祂会杀了我在内的所有人,而且是亲自动手。”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太了解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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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实夫人旅店的地下室,当希德等人醒来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希德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他又梦到了七印预言,每一次梦到这个预言,他都有新的体悟。
这次似乎又不一样,在下水道的争吵之后,希德的心态已经生了些许变化,他能感觉到他的状态更加冰冷,他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可这好像是对所有事情而言,希德能感觉到自己的情感系统正在变弱。
惠尼不在原地,弗格还在睡觉,赛莉斯缇则是已经起床了,皇女早已经脱掉了自己身上坚硬的盔甲,换上一套珍珠白玫水滴简式连衣长裙,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上穿着的是居家风格的肉色长筒水晶丝袜,一双晶莹剔透的肉丝小脚微微蜷缩,从裙下露出了被透明肉色丝袜包裹在朦胧中的足尖。
皇女已经烧好了水,她将自己银白色的长绑成一个清爽的马尾放在脑后,见到希德起来,赛莉斯缇的态度同样冷淡:“水我烧好了,附近我也打扫了一遍。”
希德没有理会皇女的道歉,他走到火炉边盘腿坐下制作下午餐,虽然地下室不是很有条件,但简单的酸菜炖牛肉还是能够轻松完成的:“惠尼呢?”
“他见我醒了就出去。”皇女指着门口。
“下雪了。”醒来之后,希德就可以从通风口看到外面白茫茫的雪花盖在了地面上,他轻轻地叹气,坐在火炉的大锅面前烹煮着食材。
赛莉斯缇就坐在他旁边,弗格则是还在呼呼大睡。
一时之间,地下室内氛围特别安静,只能听到外面的阵阵风声。
国内的食物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炖菜需要一些时间,在经历了伤痛后,希德跟赛莉斯缇似乎没有什么话说,又似乎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们。
僵硬的局面维持了五分钟,赛莉斯缇终于突破了自己的骄傲,她朝着希德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抱歉,是我处理不好,将你和你的朋友们牵扯了进来。”
“我们低估了敌人丧心病狂的程度。”希德望着从铁锅中冒出的阵阵白烟,他转头看着皇女:“还记得我们把惠尼跟弗格叫来的原因是什么么?我们是为了突破封锁,顺便震动目前的局势。”
“事后来看,效果很好,甚至有点太好了。”
“是的,我们这样做反而逼迫对方坚定了动手的决心。”赛莉斯缇点头,她十分苦涩地说道:“我们太高调,这令对方害怕。”
“现在我有个问题,我大致已经猜到谁才是那三个人中的内鬼了。”希德眯起眼睛:“你猜到了么?”
“是谁?我暂时还想不出来。”皇女侧身曲着腿坐着。
“啊,也是,惠尼和弗格没有跟你说他们调查的内容。”希德猛地意识到皇女缺失了一块关键信息:“不过我认为内鬼是谁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要如何扭转目前的局面?”
“没救了,等死吧。”弗格的声音从火炉的另一边传来,矮人从被褥里面爬了出来,他打了个哈欠:“敌人太强了,而且里应外合,我们要怎么跟对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