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这个神秘盗贼的任务落在穆琦身上。
这段时间国师正好回山祭拜先师,为不日到来的祈福法会做准备。
穆琦怒上心头,气得一掀手,摔了桌案上的文卷。
面庞被愤怒彻底扭曲,连找他出去饮宴的萧焕也未能逃过一顿无端的责骂。
“都是些什么狗东西!”
“谁?到底是谁?!”
他更疑惑此贼怎么能逃避宫中凛夜卫的追查?莫非本就是宫里的人?
难道是故意与他穆王府作对的?
穆琦朝会上提出质问,几乎咬碎了后槽牙,“陛下,请容臣言,莫非这盗兽者隐藏于我们视线之内?”
众大臣哗然。
皇帝目光深不可测,“说下去。”
“启禀陛下!此贼长时间操控城各处动物行迹,并未被现身份……难道不让人生疑吗?密卫遍布四方,此人必然精通王室机要……”
皇帝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可这猜想。
一老臣酸讽:“侍卫军队还不是由您穆世子指挥吗?怎么国师不在,您就如此疏漏?还是管好您家殿下,少骄奢淫逸,勤俭些,也不至于闹得百姓惶恐……”
“依我看,这盗兽贼恐怕不寻常,身高八尺,力能扛鼎!”另有老臣冷笑。
皇帝没有表态,穆琦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萧焕解禁后,如鸟儿重归天空,依旧纵情深巷,金银堆叠如山。
穆琦暗中地盯着萧焕的行动,以防止谢澜再来寻他纠缠不清。
穆琦忙着解决建楼和捕捉盗兽贼两件大事,向小叔穆辞寄书信求助。
他只能暂时一人顶着烂摊子,争取不出错差,不落他人口舌。
……
鹿山青聿道观内,晚风轻扫窗扉。
“大人,世子又来信了……”云驰皱眉。
“属下担心这盗兽贼是暗卫组织在做戏!怎么可能在几夜之间放跑所有兽类?一定是有人想动摇咱们穆王府的势力!”
“区区一个小贼而已,不成气候。”
穆辞没抬头,笔锋舒展如行云流水,与之相配的字迹也是清逸非凡。
“确实,谁会闲到放野兽啊!要么……那也是带走天牢的三殿下……”云驰直摇头。
桌案上已经叠了好几沓纸。
一副图配一个字,像在教小孩子初识文字用的。
“大人,属下有句话想提醒大人!世子隐瞒了您许多事,甚至连陛下的赏赐都是他代您领下的……属下担心……”
老夫人一向溺爱世子,穆辞却是淡泊名利,不染俗物,对陛下的馈赠总是尽量推辞,毕竟帝心难测。
穆辞展开一张素纸,神色冷漠:“我无法左右他,若真出事,那也只能由他自行承担。”
“……”也对,世子不听大人的话,最愿意听大人的,许是公主了……
“大人,这是小殿下托人带来的。”云驰将一个锦绣香囊呈上。
“他亲自做的?”闻言,穆辞眉宇间褪去了些寒冽之气。
“对,公主亲手做的礼物……”
他刚偷瞥了一眼,不太明白,好像表达爱意也不该送这样的物什……
云驰有点忐忑,穆辞与公主二人复杂微妙难以言说的感情,不似正常恋人,反而很像一种喂养关系……
这锦囊瑰丽崭新,图纹却古怪,很像平日穆辞用来绘制咒符的奇异花纹。
别的看不出,针脚马虎线条拙劣,绣花之人技艺定然不太好。
穆辞拆开锦囊。
露出一只没有五官的木偶,仅手掌大小,光秃秃脑袋,代替眼睛的是两个黑洞洞的圆孔。
木偶身体前后雕刻繁复花纹,与那国泰民安的符文颇有几分相似。
“玩偶……”穆辞也猜不出这什么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小家伙连字都不识几个,把这个刻下来费了不少心思。
穆辞笑了,如春日冰融,眸光粼然。
他执笔续写,木偶则立在桌上诡默挥它未知的诅咒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