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并不在意罢了。
“你多虑了。”花夫人轻轻摇头,“这位前辈的武功,对付叶二娘也不过举手之间,如果她对楼儿有恶意,就算我们守在那里,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对方从救人到回花府这一路上,对楼儿照顾得无比妥帖。
即便只是顺手而为,也表明她绝无任何恶意。
“前辈?”四童媳妇疑惑,“她瞧着……好像不过十八九岁而已。”
何来“前辈”一说。
花夫人用食指轻轻点着她的额角:“你啊,该要学学怎么看人了。那姑娘身上的气度,比武林盟主都要大。若是太年轻的人,举手投足之间,不会有这份镇定,眼神也不该是看破世事以后的空明。”
况且……她总觉得,对方愿意来花家,只是给楼儿一个薄面罢了。
要不是楼儿在,那姑娘说不定顺手救完人就走。
一眼都懒得看他们。
四童媳妇吐了吐舌头,挽着花夫人胳膊撒娇:“娘……你再多教教我才行。”
两人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
凌沄潇听完,也并无半分情绪起伏。
她捞了个软枕垫着,靠坐床头,垂眸看慢慢皱起小眉头,似乎有些梦魇的花花崽。
小崽崽嘴巴嘟着,开合好几次都没发出什么声音来。
“倔强的小家伙。”凌沄潇伸手,捏了一把花花崽的嘴巴。
月色似乎也对小崽崽格外照拂,柔柔落在他身侧蜷缩,并不叨扰,不如爬上凌沄潇膝盖的嚣张。
花花崽还是不发出声音,只是伸出软乎乎的小手,轻轻拉住那捏他嘴巴的手,用脸蹭上去,嘟囔一句。
“楼儿不害怕,娘亲别哭。”
骗小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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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崽的梦话,说得又快又急,声音还特别轻。
要不是凌沄潇耳朵好,还真听不见。
她抬起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用灵力替他驱赶梦魇。
看不见的灵力,犹如一泓温水流淌过,将紧绷过的神经安抚。
小家伙的眉眼重新舒展,露出个有些满足的笑容,沉沉安眠去。她便也闭上眼睛,任由花花崽抓着她的手指,枕在白嫩嫩、软乎乎的脸蛋下。
明月颇为不舍,缓缓远去,换太阳上岗。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雕花窗,被分割成好看的形状,落在床边。
微光稀薄,不足以将室内一切看清楚。
“喔喔喔——”
公鸡站在高高的地方,迎着暖黄的微光,仰着脖子发出鸣叫。
微光处,远山薄雾尚且泛着青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