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乃本份之事,该尽力而为。
凌沄潇对此暂不做评判,倘若这位夫子不行,换一位便是。在她的世界里面,实在没有什么人是不可得罪的。
为此,她解决问题的办法向来直接果断。
再见邵夫子,最兴奋的人,当属花花崽。他直接拉着邵夫子,将人拽到厨房去,说要介绍自己新认识的两位好朋友。
邵夫子捻着长须,乐呵呵跟随前去。
他双眼打量着完全不加修饰,草木肆意生长的庭院,以及在厨房兀自忙活的两个小崽崽,心里对凌夫子的性子,多了几分了解。
倒是个妙人。
想必接下来的生活,会变得十分有趣。
自此。
育儿堂有了三位学生,两位夫子。
学堂生活,正式开始启动。
凌沄潇难得去山里挑了一棵树,削出两块简陋木板。一块被她弄成匾额大小,上用墨笔勾勒“育儿堂”三个大字,粗糙得和高大宅院格格不入;一块被她弄成后有折叠三脚架支撑的模样,竖在门前一角。
上书——
“育儿堂规矩:
其一,管养不管活,介意勿扰。
其二,孩子送来不是教的,是受磨炼的,普通孩童不要送来,介意亦勿扰。
其三,乖孩子谨慎送来,小心被教坏,介意者同样勿扰。”
板上内容姑且不评,那模样倒是同样简陋得令人发指。
可匾额上三字铁画银钩,雄浑苍茫,清劲有力,极有风骨;门前竖板上行书如云,风神洒当,轻灵飘逸。
两种不同的字体,都别具风格,一派大家风范。
邵夫子在外吃饭归来,得见匾额,惊为天人,呆站在门口痴痴欣赏了好久。
就差当场作一首诗,感叹一番。
“门前匾额,似乎刚刚做成。”邵夫子向搬到前厅廊下,悠然躺着的凌沄潇问道,“不知凌夫子可知,这匾额上的字,出自何人之手?”
凌沄潇一听,就知道麻烦来了。
她眼睛都懒得睁开,说话的声音也低缓:“你问这话之前,这字是我所写。你问了以后,便是你。”
这位凌夫子,倒是十分任性。
他顺着自己的胡须,呵呵乐道:“凌夫子说笑了,此字自成一派,足与王右军并论。没个五六十年寒来暑往练字的功夫,断然写不出这样有风骨的字来,在下可不好冒领。”
凌沄潇轻踩木踏,慢慢停下的藤椅,继续悠悠摇晃。
“随你,别说是我就行。”
她没有兴趣被一群书呆子围着请教书法。
邵夫子看出来了。
他这位共事的夫子,比较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