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宝月侧,小声惊呼,“娘说的什么话?这大姑娘闺名清白,你可不能胡乱猜疑。”
养娘嗤笑,“我的女儿啊,你真是生了凭大一双眼珠子,却看不到那大姑娘的心思?”
“哪种心思?”
“她恨不得攀上四公子,就你不知。”
戳了朱宝月光洁饱满的额际,“我的姑娘啊,旁的人来你聪慧伶俐,探得人心号得住老脉,而今一到这四公子身上,你就失了心魂体魄,万事不知。”到此顿了一下,往二楼秦二郎夜宿之处望了一眼,才说了实话,“娘我替你看得真真切切,那大姑娘图谋四公子,奈何四公子已有宋氏,哎!”
端的是个可惜!
朱宝月满脸惊愕,“——大姑娘光明磊落,怕是误会。”
养娘嘲讽道,“我的乖女啊,来日你定要擦亮眼睛好生看看。”
此处按下不表,只说那头金拂云,晚间半醉回来,撵走了房中众人,捂着被角哭了半宿。
明明是她的郎君啊,如今却只能看着,裴岸历来稳重,连句逾距地话儿也说不上一句,她好想扑到他的怀中,酣畅淋漓的哭一场,再喊一声,相公!可曾记得冤家啊——
次日,红肿着眼睛,招来盼喜盼兰。
“宋氏,平日是个什么性子?”
二盼捡着金拂云喜欢的说来,“倒也不是我姐妹二人说前头主子的不好,实则是大姑娘金玉在前,她犹如败絮,人情事物,她全然不懂,横冲直撞又骄纵暴躁——”
“公府上国公爷与老夫人待她如何?”
盼兰小心说道,“刚进门时,国公爷倒是抬举她,可时日久了她闹腾起来连国公爷也不放在眼前,后头也就不怎么理会。至于老夫人——,历来不喜。原先老夫人是要给四公子定姨奶奶家的文三姑娘,也是宋家占了先机,故此姨奶奶家的三姑娘另许了人,老夫人也因此厌恶少夫人。”
全然与第一世没有任何变化。
“此次宋氏在涧水房受了罪,才让四公子对她有几分看顾之意。”
说到这里,金拂云闭上双眸,把全部悔恨锁在眼皮底下,心头再一次恨极了仙大娘子,如若直接打残了宋氏,何来这么多麻烦?更不会让宋氏因祸得福。
昨儿她让锁红私下朝阿鲁打探,小子对她的人没什么戒心。
混不吝的说了个全,路上锁红一五一十告诉她,听得她心如刀绞,“说是近些时日那四公子都歇在少夫人的韶华苑中,夫妻重归于好。”锁红依照金拂云的吩咐,假装诚心实意道了个好。
“大姑娘还担忧四公子一根筋,不懂得哄哄少夫人,说来千好万好,不如夫妻和睦,好过万事。”
阿鲁只当金拂云是以妹子身份劝解,反而说的更多,“大姑娘且放心,前头大半年夫妻不和,我们下头的人啊也受了不少气,如今夫妻和睦,我们也好过些了,没那些闲气受来。”
锁红掩口笑道,“自然如此,而今盼喜盼兰在我们姑娘跟前伺候,只怕四少夫人知道,恐会生了嫌恶。”
阿鲁挠头,“四公子也不曾与少夫人说过,想来无事。”
锁红打探到这些,说与金拂云听来,金拂云对镜暗自垂泪,心肝肚肠都扭成一团,她四世为人,知道心软不成事,原想的是早早惹来宋氏怒火,让她早一日被收监。
奈何——
弄巧成拙,却让三辈子没有的情况生。
裴岸竟是有些回头之念,夫妻二人重归于好。
左思右想,不愿如此坐以待毙,干脆又想了一出,招来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