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知她心头不适,径直走到跟前,抱起桓哥儿挨着她落座。
“世间春夏秋冬四季更替,大隆如此,只是各地有些许差异,毕竟地广,可断然没有什么颠倒的季节。”
宋观舟垂下眼睑,“你不知,不能说明不存在。”
看她意兴阑珊,言语少了灵动,只得换了话题,“如何不去跟其他太太夫人们一处儿坐?”
“众人皆醉我独醒,曲高和寡,我与这几位小郎君、小娘子一处和乐,懒得附庸风雅。”一句话让裴岸闪了心神,他知道宋观舟今日里得了众人不喜,只得劝解,“我原想着你与溪回、拂云做个好友,他二人聪慧不羁,谁料——”
宋观舟抬手,止住裴岸。
“四郎,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莫要强加,你敬他们是挚友,他们却嫌你娶了我,幸而我宋观舟非寻常闺阁女子,不然听来这些话,也得像芳姨娘一样,以死明志。”
这话,说得很重。
裴岸知她误会,“观舟——,那是往日你言行过失,如今改好了,他们尚且不知,多来往几次,他们也如我一样,对你大为改观。”
宋观舟翻了个白眼,“裴岸,我不稀罕。”
指着亭台下,“大姑娘寻你来了,莫要让她久等。”
孩子们顺着宋观舟指过去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亭亭玉立的金拂云,她也不尴尬,只上来笑道,“小嫂子自在就好,若是缺了什么,让盼喜盼兰去做。”
身后让出两个丫头,是宋观舟从前的大丫鬟。
宋观舟嫌恶之态更不加以掩饰,“裴岸,听说我前脚打出去的丫头,后脚大姑娘就收到跟前重用,你授意的?”
“不是,均是巧合,这边打了,拂云入京又缺了使唤的丫鬟,一个牙婆子跟前,自然就巧了。”
金拂云上前温婉解释,“盼兰盼喜自小伺候季章,我寻思也是熟悉的丫鬟,就买了下来,哪里料到是小嫂子打出去的——”
宋观舟头也不抬,“大姑娘用得方便就行。”
旁的再不肯说话,裴岸叹道,“娘子,今日来赏花,莫要一意孤行。”
他这会儿也觉得心累,娘子不够贤能玲珑,他真是左右艰难。
一堆孩童也少了话语,只看着几个大人你来我往,说着他们听不太懂的话语。
正在这时,对面坐着的刘贤却打破沉闷现状,“裴四叔叔,他们不喜四婶婶,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语,你为何不去斥责他们,却来此寻四婶婶的不是。”
宋观舟一听,马上举杯,明目张胆的对着少年赞了一个。
刘贤笑了起来,也举着杯,“四婶聪慧,我定然不让四叔欺负你。”
话音刚落,这群小萝卜头争先恐后举着杯,纷纷表态,“我也不让!”秦家的小姑娘双手抱着杯盏,娇声道,“我要保护四婶婶。”
桓哥儿手脚还小,圈不住杯盏,但气势如虹,“我亦如此。”
乐得宋观舟豪气冲云天,“好,今日观舟多谢诸位小郎君小娘子撑场子,改日若要我观舟一份力,尽管呼来,定不负诸位。”
言罢,一口喝完甜浆子。
惹得裴岸哑然失笑,十分宠溺溢于言表,“你就是孩子气,罢了,开怀就好,若有事儿,让莲花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