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舟话音刚落,忍冬上前来就拦住,“如今贼子还在逃窜,往何处去也不知晓,奴曾得去温溪山庄伺候过主子,知道那山庄建在半山腰,说得好听是依山傍水,实则偏僻。”
狂徒潜入那等宅院,生了歹意,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宋观舟摆手,“难不成一日不抓那贼子,我就一日不得自由,这是万万不能的,何况——”
她本要说金拂云正在筹备嫁妆,备嫁繁忙,怕是一时半会儿抽不出空来再行刺杀。
关键是余成折了。
朱三也死了。
除非金家做她的依仗,她那厉害的父亲母亲插手此事,非得了结她这么个无甚轻重的小女子。
“观舟,我瞧着忍冬言之有理,你就再忍耐些时日,只怕京兆尹也在大力查案,待抓得贼子后再去不迟。”
宋观舟也不能跟眼前两个亲近之人说那金拂云才是最大的敌手,“且放心就是,我问了临山大哥,他伤势有所好转,跑跳无碍,再加上临溪也一处儿去,万事能抵挡。”
许淩俏欲要再劝,“贼在暗处,伺机而动,观舟还是莫要松懈——”
“姐姐放心就是。”
她要闷死了。
宋观舟如今心生疯狂,恨不得把金拂云弄到跟前,两人是丁是卯摊开来算账,偏偏不能。
由此压抑着她,让她日渐烦躁,巴不得借着今日即将到来的大雨,好一番宣泄自己的坏心情。
许淩俏见状,叹了口气。
“就是与旁人不对付,也不能怄气,伤了自己心肺。”她在旁给宋观舟研墨,温和之言让宋观舟忍不住侧目,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姐姐说我倒是一把好手,那我且问问,你近些时日又是风热,又是咳嗽,到底是为什么烦忧?”
“……”许淩俏不曾想到宋观舟竟然现她的不对劲,一时有些慌乱,连忙低头否认,“只是天气炎热罢了。”
“真是如此?姐姐这话我是不信。”宋观舟歪着头看过来,对着许淩俏面上带笑,略有戏谑之意。
许淩俏压住心底喷涌而出的委屈,缓缓摇头,连带着髻中的步摇轻轻晃动起来,犹如画中仙女那般。
“观舟多虑,我真是因着这燥热天气,引得内火上涌。若说旁的,我如今在公府之中,过着这般惬意日子,何曾有些烦扰?”
她微微抬眸,秋波盈盈。
宋观舟也不再追问,“总之,与性命无关之事儿,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若遇到难处,或是下头丫鬟婆子们刁难,只管与我说来。”
“观舟放一万个心,莲花与喜乐伺候得当。我日日里闲养着,只是身子不争气罢了。”
“也罢。”
宋观舟知道众人自有各自的难言之隐,何必事事打破砂锅问到底,如今她也不是通天的大圣,能杀上九重天,也能平一众妖魔鬼怪。
“温溪山庄那里才是适合闲养,父亲赐予我这宅院好些时日,我竟是一次不曾去过。姐姐辛劳些,与我作陪。”
宋观舟又说了许凌白、萧北也去,许淩俏愣了片刻,“那大少夫人与世子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