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过齐悦娘与宋观舟纤细小手,由衷感谢,“今儿幸得你二人过来帮衬婶子一把,说来也是气糊涂了,我与凤儿失了分寸,屋里头偏偏没个男人,就是些老少妇孺,不曾见过这泼皮无赖的事儿。”
有个十六岁的庶子来到跟前,软弱不堪,听得出了事手脚都放不开,一会子说报官,一会子说打杀出去,年岁小没个处事的经验,看起来比太太嫂子还慌张。
齐悦娘听得二婶夸赞,赶紧摆手。
“幸而我把女英雄搬来,观舟胆大,人也聪慧,若不是她压着今儿的阵脚,我也得乱。”
古妙凤叹道,“观舟这性子犹如郎君,打杀那贼子三人时面不改色,我这胆小怕事儿的,也不禁起了敬仰之心。”
商业互吹就没有必要了。
宋观舟摆手,“我素来粗鄙,但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今儿这事儿不怪府上,富贵人家门庭兴旺,自有小鬼恶人来盘算。他们既是敢来,就休要怪我不客气。婶子嫂嫂们莫要起了心软,若是桦大哥四郎来,只怕立时就打死。”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人与人,分三教九流。
有爵位的,杀人犯火也不过就是个途刑,可若是下九流的,莫说杀人,就是有谋害主子之行,也难逃死罪。
这还是过了明路,若无明路,打点了官府仵作,就是死了几个丫鬟小厮,也能糊弄过去。
宋观舟熟读大隆刑律,看得叹气。
哪里想到今日起了作用,还唬住了那涂大。
但是——,她之所以用武力压下贼人,也不过是借着公府权利和地位,她笃定今日怎么揍人,公府也能善后。
何况,有这权力和人手,干嘛还跟不讲道理的坏人坐下来口舌之争?
“二婶,不如趁着这会儿,我们往漱玉妹妹那里走一趟,若是妹妹有些什么心结,我好与她说个明白。”
梅太太自是求之不得。
拉着宋观舟就说道,“我那姑娘心眼儿直,娘家侄子也是急躁,竟是私自写来退亲的信,漱玉瞧着之后,从昨儿到今日,就不曾歇过眼泪。”
古妙凤叹道,“如今听来,也觉得那二郎此举尚能理解,不然昨儿收到那信,只觉得天旋地转,莫说妹妹受不住,就是我这做嫂子的,那也是气得直抖。”
梅太太拢着古妙凤叹道,“好孩子,你是她亲嫂子,自是向着自家亲妹子的。”
“听得说梅舅舅也是一方知州,明理睿智,如今真相大白,并且去信去说明白,也就无碍了。”
这话梅太太只能点头。
孰不知那红袖来回几趟,给裴漱玉与三位姑娘都说了大致,“四少夫人甚是厉害,莫说那混不吝的小畜生两股战战,咱们府上的丫鬟婆子,就是那些平时蛮横的护卫家丁,在她跟前也不敢喘气儿。”
裴漱玉满脸不可置信,“瞧着四嫂文弱,从前听来的也只以为是传闻,想不到……”
“我的好姑娘,您是忘了,四少夫人杀过人的。”
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