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引秀仅有的温情,在这一刻全然不顾的涌了出来,裴辰正由着丫鬟们梳头,她直直走过去,猛地伸手,薅住裴辰还没来得及梳上去的头,声嘶力竭辱骂起来。
“混账的负心玩意儿,这院子里几个贱人还不够你来暖床的?你可曾对得起我与两个孩子!”
她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劲儿,抓着裴辰就不放。
裴辰吃痛不已,欲要抬脚踹过去,霜月眼疾手快,跪在地上抱住裴辰的小腿,“世子,世子,使不得!”
外头楚姑姑进来,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主仆几人,几乎晕厥过去,“世子,夫人,万万不可,快些松了手。”
“贱妇!你今儿是要谋杀亲夫啊!我定然要休了你!”
霜月和小丫鬟楼主裴辰双腿,让这汉子不能踹出去,否则萧引秀哪里耐得住,故而萧引秀大声嚎着,“去啊!你只管休了我!我日日里尽心尽力伺候你,你却转身戳我的心窝子,如此我还活着干什么?活剐了人也好过留在你跟前受这等子气。”
“夫人,听老奴的,快些松了手。这可是世子啊……”
裴辰头皮都快被揪下,龇牙咧嘴也喊着萧引秀,“你同不同意有何用?早已是我心里的人,抬进来你自管调教,若是留在外头,她也是正头娘子,那时候你要逞威风,只怕不能。”
萧引秀被楚姑姑与另外的丫鬟帮衬着松了手,她满面泪水,说不出的悲伤。
“裴辰,你真是欺人太甚。”
裴辰这会儿摸了摸热的头皮,以及地上被萧引秀揪下来的头,气得歪了嘴。
“我欺人太甚?你与外人要谋算府上之时,可想过谁欺人太甚?你若是不同意,我自会给舅舅舅母去信,问问他们,妻子如此罪责,我不休不离,难不成纳个妾侍也不行?”
楚姑姑听得这话,扶住萧引秀得手儿也开始颤抖起来,回身看向裴辰,陪着笑道,“世子,这一家人眼看就要过八月十五,若说要纳,只要是清白良善人家,禀了公爷,世子夫人定然办得妥妥当当。”
“嘁!”
裴辰两眼横过来,楚姑姑立时垂下眼眸,不敢对视。
“你这老货,若是懂事的,就劝着她莫要横。我裴辰一生,也就这么点喜好,她伙同旁人,夺了我的生意,我闲来无事,难不成守着她这么个人老珠黄其貌不扬的娘子到老?”
笑话!
裴辰啐了一口,吐出扑到嘴里的碎。
重新做到梳妆台前,由着丫鬟们束戴冠,丝毫不管立在一旁泣不成声的萧引秀,直到裴辰欲要踏出这门时,萧引秀甩开楚姑姑,追了过去,“裴辰,不可能!你休想往这屋子里再抬一个人!”
裴辰本是出了门,站在石阶上头,这会儿迎着日头,转头看向萧引秀。
“不自量力!怎么?到自己跟前就过不去,却跟着外人勾搭着去管老四家,老四什么样的人物,用得着你去插手!屡教不改,像个瞎了眼的倔驴一样。老四喜爱他娘子,你管他纳不纳妾,老子要纳,你怎么不说娘子本分了?”
原来,裴辰昨晚呕吐之时,思绪清明了一会儿。
外屋与内屋不过就隔着帘子屏风,能挡什么声音,裴岸与萧引秀一字一句,都让他听了去。
当听得眼前蠢妇欲要打许淩俏主意时,裴辰恨不得出去吐她一身。
蠢货!
蠢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