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归顺的“胡人”、堂邑氏的家奴堂邑父,自愿充当张骞的向导和翻译。他们西行进入河西走廊。
这一地区自月氏人西迁后,已完全为匈奴人所控制。
正当张骞一行匆匆穿过河西走廊时,不幸碰上匈奴的骑兵队,全部被抓获。
匈奴的右部诸王将立即把张骞等人押送到匈奴王庭(今内蒙古呼和浩特附近),见当时的军臣单于(老上单于之子)。
军臣单于得知张骞欲出使月氏后,对张骞说:“月氏在吾北,汉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汉肯听我乎?”
这就是说,站在匈奴人的立场,无论如何也不容许汉使通过匈奴人地区,去出使月氏。
就像汉朝不会让匈奴使者穿过汉区,到南方的越国去一样。张骞一行被扣留和软禁起来。
匈奴单于为软化、拉拢张骞,打消其出使月氏的念头,进行了种种威逼利诱,还给张骞娶了匈奴的女子为妻,生了孩子。
但均未达到目的。
他“不辱君命”、“持汉节不失”,始终没有忘记汉武帝所交给自己的神圣使命,没有动摇为汉朝通使月氏的意志和决心。
张骞等人在匈奴一直留居了十年之久。
也没有动摇他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决心。他住在匈奴的西境,等候机会。
至元光六年,敌人的监视渐渐有所松弛。
一天,张骞趁匈奴人的不备,果断地离开妻儿,带领其随从,逃出了匈奴王庭。
这种逃亡是十分危险和艰难的。在匈奴的十年留居,使张骞等人详细了解了通往西域的道路,并学会了匈奴人的语言,他们穿上胡服,很难被匈奴人查获。
因而他们较顺利地穿过了匈奴人的控制区。
但在留居匈奴期间,西域的形势已生了变化。
月氏的敌国乌孙,在匈奴支持和唆使下,西攻月氏。
月氏人被迫又从伊犁河流域,继续西迁,进入咸海附近的妫水地区,征服大夏,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园。
张骞大概了解到这一情况。
他们经车师后没有向西北伊犁河流域进,而是折向西南,进入焉耆,再溯塔里木河西行,过库车、疏勒等地,翻越葱岭,直达大宛(费尔干纳盆地)。
路上经过了数十日的跋涉。
这是一次极为艰苦的行军。
大戈壁滩上,飞沙走石,热浪滚滚;葱岭高如屋脊,冰雪皑皑,寒风刺骨。
沿途人烟稀少,水源奇缺。
加之匆匆出逃,物资准备又不足。
张骞一行,风餐露宿,备尝艰辛。
干粮吃尽了,就靠善射的堂邑父射杀禽兽聊以充饥。
不少随从或因饥渴倒毙途中,或葬身黄沙、冰窟,献出了生命。
张骞到大宛后,向大宛国王说明了自己出使月氏的使命和沿途种种遭遇,希望大宛能派人相送,并表示今后如能返回汉朝,一定奏明汉皇,送他很多财物,重重酬谢。
大宛王本来早就风闻东方汉朝的富庶,很想与汉朝通使往来,但苦于匈奴的中梗阻碍,未能实现。
汉使的意外到来,使他非常高兴。
张骞的一席话,更使他动心。
于是满口答应了张骞的要求,热情款待后,派了向导和译员,将张骞等人送到康居(今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境内)。
由大宛介绍,又通过康居(今哈萨克共和国东南),到了大夏。大夏在今阿姆河流域。
又遣人将他们送至大月氏。
张骞这才找到了大月氏。
十多年来,大月氏这个“行国”已生了很大变化:一是在伊犁河畔受到乌孙的攻击,又一次向西远徙。
乌孙,63万人,也是个“行国”,曾在敦煌一带游牧,受过大月氏的攻击。
后来匈奴支持乌孙远袭大月氏,大月氏被迫迁到阿姆河畔,而乌孙却在伊犁河留住下来。
自从大月氏到了阿姆河,不仅用武力臣服了大夏,由于新的国土十分肥沃,物产丰富,并且距匈奴和乌孙很远,外敌寇扰的危险已大大减少,改变了态度,逐渐由游牧生活,改向农业定居,无意东还,再与匈奴为敌。
当张骞向他们提出建议时,他们已无意向匈奴复仇了。
加之,他们又以为汉朝离月氏太远,如果联合攻击匈奴,遇到危险恐难以相助。
张骞等人在月氏逗留了一年多,但始终未能说服月氏人与汉朝联盟,夹击匈奴。
在此期间,张骞曾越过妫水南下,抵达大夏的蓝氏城(今阿富汗的汗瓦齐拉巴德)。
张骞在大月氏逗留了一年多,得不到结果,只好在元朔元年(前128年),动身返国。
归途中,张骞为避开匈奴控制区,改变了行军路线。
计划通过青海羌人地区,以免匈奴人的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