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河南太守、酷吏严延年有交情,对他的滥用刑法,动辄杀人很不满意,曾写信劝告说:“六国时韩氏之默,捕捉兔子还要仰视人主之意,而后获之,愿次卿(延年字)少缓诛罚,思行此术。“
可是严延年酷虐成性、专尚刑威,对张敞的告诫根本听不进去。
张敞政绩卓著,得到宣帝嘉奖。
他为京兆尹,朝廷每有大议,他总要博引古今,拿出合于实际的实施办法,朝中公卿莫不佩服。
可是,朝廷上对张敞也有不同议论。
他不拘小节,不摆官架子,往往穿上便衣,摇着扇子,在长安街上自由自在地溜达;
有时早晨起来没有事,还提笔为他的夫人画画眉毛。
不料这些事竟被那些皇亲国戚据为话柄,在宣帝面前告他行为轻浮,有失大臣的体统。
宣帝亲自询问他有无这些事,他回答说:“闺房里边,夫妇之间,比画眉毛更风流的事儿还多着呢!难道光画画眉毛就算了吗?“
宣帝听后笑了笑,没有办他的罪,但总觉得他缺乏威仪,不应上列公卿。
所以他任京兆尹八、九年,始终也没有再得到提升。
光禄勋杨恽受谗被诛后,在朝亲友统统受到株连而被罢免。
张敞为杨恽好友,自然也在弹劾之列。
宣帝惜其才能,所以扣留了所奏事,不想罢免他。
这时,张敞派他属下的贼捕掾(主捕贼的小官吏)絮舜去查一个案件。
絮舜以为张敞即将被免职了,不肯再为他效力,竟私自回到家中呆着。
有人批评絮舜不该如此,絮舜不以为然地说;“我为此公尽力够多了,他不过是个五日京兆,还想办什么案子?“
张敞听到这些话,怒从中起,立即将絮舜抓捕入狱,定了他的死罪。
临刑前,张敞派主簿拿着他的命令对絮舜说:“五日京兆怎么样?冬日已尽,还想再活下去吗?“说完,即令斩。
没过几天,宣帝派出使者巡行天下,举冤狱,絮舜的家人用车拉着絮舜的尸体,向使者鸣冤。
使者即奏张敞滥杀无辜。
宣帝问明原委,认为这算不了什么大事,想叫张敞设法逃脱。
于是,先宣布了以前关于他同杨恽有株连,不宜再居其位的奏状,将他削职为民。
受到这样的处分,张敞也明白了宣帝的用意,便缴还印绶,匆匆亡命而去。
张敞离职后几个月,京师的社会秩序又乱起来,远不如前。
这时,冀州也出现了大贼。
宣帝思念张敞治贼有方,就派使者到他家中召他。
张敞的家人见使者到,以为是为他以前杀无辜的事来抓他,都吓得哭了起来。
可是,张敞却镇静自若,笑着对家人说:“我已亡命为民,郡吏就可以捕我。
朝廷使者来,必是天子又要起用我了。
说着就整理行装,随使者入朝。
宣帝召见了张敞,任命他为冀州刺史。
张敞到任后,境内的广川王宫接连生盗窃案,可是总破不了。
张敞派密探侦察盗贼居止之所,并杀掉了贼。
他根据侦察所得的情况了解到,广川王的内弟及同族宗室刘调等人都与盗贼有关系,王宫成了盗贼的庇护所。
于是,亲自带领冀州的官吏,出动数百辆车,包围了广川王宫,并直接指挥,将刘调等人从宫中搜出,当即统统斩,悬级于王宫门外。
张敞任冀州一年多,冀州的盗贼使灭迹了。
后来,宣帝又命张敞为太原太守,实际任职仅一年,便使太原郡秩序井然。
宣帝死后,元帝初即位时,待诏郑朋向元帝举荐说,张敞乃先帝名臣,宜傅辅皇太子。
元帝征求前将军萧望之的意见。
萧望之认为张敞是治烦乱的能吏,可是“材轻非师傅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