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
漆黑的夜,冰凉的海,素未谋面的少女在眼前不断地下沉。
顾宵绝望地伸出手,试图捞起些什么,可惜头脑已经开始致命般昏沉,紧随其后,他的心跳也不自觉地紊乱,似乎在恍惚之中,一朵朵虚幻的花在眼前盛开。
光之花,绚烂美丽,却子虚乌有,如光似幻,极不真实。
此情此景下,顾宵并未惊慌失措,他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不断喷涌而出的情绪,只是收效甚微,毕竟复杂的周遭环境正在不断干扰着他的感官。
时间流逝,四下静谧无声。
渐渐的,诡异的光之花铺满在顾宵眼前,明明虚无缥缈,却又如同实际存在一般,切实地压制住四周,风雨皆停,一切都无法动弹。
寂静取代了世间的一切,直到他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事物……
……
夜色已深,昏黄的灯光突然在极致单调的房间内亮起。
顾宵喘着粗气,下意识地摸开了床头的旧台灯。
似乎是噩梦惊醒,少年的后背被汗水浸透,凉意渐渐袭来。
大汗淋漓之后,是漫无目的的沉思,惊恐的神色逐渐收敛,不符合年龄的冰冷慢慢出现在顾宵的脸上。
想起这些年愈清晰的梦境,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喃喃自语着:
“我一定,大概……在等待着什么。”
压抑着内心的戾气,同时一丝不解挂上心头。
画面愈清晰,设身处地的情绪愈不可控制……
无论这是过去未来,难道就非要这般悲惨?
就非要这般结局吗?
摇了摇头,顾宵出神地看向并未拉起窗帘的窗户,那是愈漆黑的夜,唯有房间的一丝亮光在玻璃上反射着。
他依稀记得自从2o17年的某个冬天开始,怪梦隔几天就出现一次,仔细算算已有八年了,场景越来越清晰,怪异的感觉也愈严重。
同样的,他的真实精神状态,也愈虚弱。
症状刚开始的三个月,也有过寻医问诊,或许一开始是积极配合的,直到半年后,年幼的他意识到自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问题,考虑到外界的各方面因素,于是他开始隐瞒,开始欺骗。
时至今日,他已经可以开始自圆其说,甚至欺骗自己。
唯一耿耿于怀的,就是每一次梦境经历中的感情,都强烈且真挚,以至于这八年来,从未衰竭。
只是……
她到底死了多少次?
也和我一样怕死吗?
片刻的愣神后,顾宵故作轻松地再次摇了摇头,紧接着倒头就睡。
神情逐渐安详,“平缓”的呼吸一往无前。
……
5:oo
清晨,床上的顾宵瞬间坐起,在闹钟准时响起之前,卡着点关掉了。
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盯着旧台灯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将其关了。
该死,又忘关了……
他可以做到很多事,唯独半夜开灯后记不住关。
拍了拍面无表情的脸蛋,顾宵在内心里好气又好笑地调整了一下心态,微微扯出一个完美的微笑,顶着一个有点违和的黑眼圈出了卧室门。
几分钟后,洗漱完毕,顾宵表情不变,径直来到厨房。
对于离家稍远的学生党来说,提前准备早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顾宵还得顺带一下午饭。
盯着眼前的食材,顾宵有些神经质地坏笑道:“哼,想逃?闪电旋风劈……多说无益,看刀。”
提刀,切菜,打蛋,捞面,蒸炒煎炖,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