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上午已讨论过的事情,张主任在见过施诗后亦表示十分满意:“宋书记行事向来稳重,她心里有杆秤,品行不端之人,她是断然不会硬塞进学校的。”
至此,众人恍然大悟,终于琢磨透了宋霖为何会对帮助施诗寻觅工作如此全力以赴。
谈及工作事宜完毕,云薇薇又适时提起了施诗报名夜校一事。
此事同样需经校长批准,而夜校师资力量的调配,恰恰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务。
对此,校长并未表现出惊讶,反而淡然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呵,哪个有志青年愿意浑浑噩噩,做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呢?学习进取之心,人皆有之,这是好事啊。”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理解和鼓励,显然对施诗积极求学的态度给予了高度认可。
“甚好,确是件大好事。”
校长言辞肯定,目光中流露出对云薇薇的深深信赖,仿佛在告诉他,这个任务非他莫属。
他拍了拍云薇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薇薇,你就去操持吧。”
云薇薇微笑着点头应允,那份自信与坚定,犹如春日暖阳照亮了校长的心。
待施诗顺利报完名,手中紧握着崭新的课本,她的心情犹如破茧成蝶般舒展。然而,时间已近黄昏,她却没有选择径直回家,而是与云薇薇一同走向了妇联。
他们深知,宋霖主任一直挂念此事,此刻定然翘以盼他们的消息。
踏进妇联的大门,宋霖正伏案工作,见到施诗换上新衣,尽管面色依旧略显苍白,身形也显得瘦削,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精神状态明显好转。
宋霖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温暖而和煦:“过往种种,就让它随风而逝吧。一切从头开始,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施诗感动不已,眼眶微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感激:“多谢主任,全赖您的帮助,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一切。”
夕阳斜照,余晖温柔地洒在施诗的睫毛上,泛起细碎的光斑,宛如点点星光,映入宋霖的眼帘,使她心中平添了几许疼惜。
宋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诚挚:“这本就是我们应当做的,你本该早些来找我们。”
施诗微微牵动嘴角,那抹微笑中夹杂着无奈与苦涩:“生产队长正是赵梅的亲哥,这样的事如果闹到大队,赵梅只会变本加厉。我以为大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无人会过问。”
宋霖听闻此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竟有这样的事?两宝村的赵建国是吧?明日我定要亲自前往你们大队,与他理论一番!”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决心,若非夜幕悄然降临,她此刻便要立即启程,直奔两宝村,找赵建国当面对质。
施诗见状,忙上前安抚:“别,别,主任,我现在已经脱离苦海了,赵建国那人心狠手辣,他们一家在我们村一贯横行霸道,您千万不可为了我再去招惹他们,我实在不愿看到您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
宋霖闻此言,怒火中烧,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木质桌面出沉闷的响声:“他赵建国还能吃了我不成?”
云薇薇也投来不赞同的目光,语带责备:“小诗,纵容恶行何尝不是助纣为虐呢?”
施诗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细不可闻:“我只是觉得事情已经解决,主任您犯不着为此得罪他们……”
她的表情复杂,既有对宋霖的担忧,又有对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的自责。
宋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内心五味杂陈,痛心疾:“小诗,我原以为你个性刚强,谁知你竟如此软弱!”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与不解。
施诗抬起头,眼中泛着泪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本就不是什么硬脾气,如果是关乎我个人,豁出命的事我也做过。可是,您对我如此之好,我怎舍得让您去和他们周旋,承受那种窝囊气?”
她的话语虽然含糊,但眼中却满是对宋霖真挚的关心与感激。
此刻,宋霖才恍然大悟,她轻轻搭住施诗的肩头,声音柔和而坚定:“是我错怪你了!”
她明白,这孩子并非软弱,只是因为对她的关爱与恩情,宁愿自己承受苦难,也不愿让她涉险。
没错,这孩子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害怕什么呢?她的坚韧与善良,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不过薇薇说得对,”主任宋霖目光坚定,字句铿锵,“正如你所言,赵建国一家在村里肆意妄为、嚣张跋扈,他们欺压乡邻、无视律法,若我们对此视而不见,无疑是纵容他们在乡里滋生恶行,这样的角色绝非百姓翘以盼的好官,更与国家对官员公正廉明、恪尽职守的要求背道而驰!”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犹如激荡起层层涟漪,唤醒了人们对财富的渴望。
施诗闻此言,不禁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她凝视着主任坚毅的脸庞,那些严厉却又充满责任感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犹如一股暖流驱散了她内心的阴霾。
回想起刚才被误会时的委屈与苦涩,此刻都化作了对主任理解与支持的深深感激。
宋霖注意到施诗的情绪变化,担心自己严厉的言辞再次触动她脆弱的心弦,便立刻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热情邀请道:“今晚就来我家吃饭吧,咱们包顿饺子,权当庆祝你走出困境,迎接新的开始。”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关怀与鼓励,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前路如何坎坷,都有人愿意陪她一同面对。
云薇薇见状,心怀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她深知自己先前的误解给施诗带来了困扰,此刻终于找到机会弥补。
她毫不犹豫地插话:“不必了,主任,家里已经做好饭了,还是去我家吃吧,吃完我和小诗还要去学校。”
话语间,她主动揽过施诗的肩头,带着歉意道:“我刚才也误解了你,你想怎么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