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维持着表面的淡然,用一句自谦的话语轻轻带过:“还好吧,我初入职场不久,还没做出什么值得称道的成绩。”
施诗的目光中满含鼓励与欣赏,她的话语没有丝毫保留,真诚而直接。
“你还年轻,再锻炼几年,一定能独当一面的。”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信心与期待。
尽管两人相识不久,孙辅国那份干练果敢、行事从不拖泥带水的风格,却已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中。
在她看来,这样的人才无论置身何方,都是不可多得的瑰宝。
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赞赏,孙辅国只是淡然一笑,手指轻轻摩挲着耳垂,姿态中透露出一丝不自觉的羞赧与自省:“还需不断努力,我真心希望自己能够不负所望,做得更好。”
为了掩饰心头的微妙波动,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与他同年却总爱摆出兄长架势的凌昀。
“说起来也真是有趣,就因为我们生日只差那么一天,他就总爱拿这个当借口,从小到大,但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他就一副大哥哥的模样,让我帮他这忙那忙的。说得好听是信任,其实还不是仗着我心肠软,不忍拒绝。”
说到这里,孙辅国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却带着宠溺的微笑,仿佛那些往事既让他觉得好笑,又承载了太多两人之间难以言喻的情谊。
孙辅国嘴上虽然挂着几分无奈与抱怨,但那双眼中闪烁的坚定与不离不弃之情,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无声地倾诉着两人之间牢不可破的兄弟情深。
这一幕,让一旁静静观察的施诗心头一暖,恍然大悟,原来孙辅国与凌昀之间并非血缘相连,他们的羁绊源于凌昀养父母那一方复杂且显赫的家族背景。
这一刻,凌昀养父母背后那不为人知的强大与神秘,仿佛一层朦胧的面纱,轻轻被揭开一角。
施诗感受到对方的诚挚与理解,心中的防备渐渐瓦解,她次毫无保留地向孙辅国袒露了自己的过往,那些隐藏在坚强外表下的辛酸与不易。
即便孙辅国早年间走南闯北,见识过人间百态,听到她的故事,也不禁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愤慨:“这样的人渣,蹲监狱简直是便宜了他们!可既然事已至此,我孙辅国又怎能撒手不管?赵建国在这地界上的势力盘根错节,背后自然不乏为其摇旗呐喊之人。而咱们的程书记,虽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但其直来直去的性格,在这浑水中周旋,怕是要吃些暗亏。”
孙辅国的目光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那份毅然决然的决心,让在场的每一颗心都不由自主地为之震动。
施诗在心中细细权衡,不得不承认孙辅国的分析丝丝入扣,句句在理。
袁芳芳一身正气,行事光明磊落;向阳性情豪爽,不拘小节;云薇薇年少气盛,满腔热血,但就当前形势而言,不论是论身份、实力,乃至家族的支持,自己都显得过于单薄。
傅家,那遥远而陌生的存在,更不可能成为可靠的倚仗。
在此时此刻,有孙辅国这位智勇双全的盟友加入,无疑是给自己的团队增添了无可估量的力量。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这份深情厚意,我会永远铭记,未来的某一天,定当涌泉相报。”
施诗的话语中满载真挚与感激,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那感恩回馈的一刻。
孙辅国听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然而深邃的笑容:“记得就好,其他的不必多言。”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如同山间细流,让人心生宁静。
然而,这番话因太过低沉,施诗未能完全捕捉,正欲开口询问,孙辅国却已将话题巧妙地转开,手指轻轻指向床头悬挂的药瓶:“时间差不多了,该换药了,我这就去找医生。”
随着护士轻手轻脚地完成换药程序,房间内的气氛稍显轻松,不料云薇薇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面色焦急,一进门便急切地吩咐孙辅国将房门反锁:“动作快点,别让赵梅那个女人追上我们!”
“赵梅?”
施诗与孙辅国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皆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深深的忧虑与戒备。
“生了什么事?”
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孙辅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谨慎地扫视了一圈房间,最终并未采纳云薇薇立即锁门的建议。
在他看来,逃避绝非解决问题之道,既然风雨欲来,他孙辅国倒要亲眼看看,这位名叫赵梅的人物,究竟有何能耐,能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她并非孤身抵达,而是由小黄驾驶着那辆老旧却可靠的轿车,载着他们一家三口缓缓驶入村庄的尘土飞扬中。
她,带着几分焦急神色;她年幼的儿子,脸上满是惊恐未定的泪痕;以及她那位表情凝重的哥哥。
我们远远地,在村口就能望见袅袅上升的烟雾,如同不祥之兆,正从他们那熟悉而今却危机四伏的屋檐下弥漫而出——没错,是他们的房子,此刻正被无情的大火吞噬。
赵大军,那位村里出了名的勤恳汉子,不幸在混乱中被一根崩塌的房梁重重击中腰部,惨叫声令人心悸,医生初步诊断,恐怕这将导致他终身背负残疾的沉重枷锁。
而赵梅,这位平日里以泼辣着称的女子,此刻正跪倒在医院冰冷的大厅里,声嘶力竭地恳求着,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医药费援助,绝望与无助清晰地刻在她那布满泪痕的脸上,引得旁人侧目不已。
云薇薇轻轻地搁下手里的物件,言语间夹杂着手势,显得有些激动:“他们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分文未取。赵建国,赵大军的弟弟,正竭力与医院交涉,争取一线希望。而赵梅,虽然口口声声哭求着帮助,但实际上那急躁的行为更像是无头苍蝇般的乱撞,甚至看到我时还猛然冲了过来,吓得我慌忙躲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