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施诗坚决摇了摇头:“这路上的雪滑得厉害,你骑车两个小时能不能到县城都是未知数,我开拖拉机送你安全些。再说,你不觉得这拖拉机挺有乐趣的吗?就像驾驶一个大的卡丁车。”
文鸢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不安:“万一控制不好,咱们俩可就真的‘冒险’了。”
“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施诗轻声提醒,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说得也是,大过年的,我可不想提前‘享受’到终点——哎,你慢点开,小心点儿!”
文鸢话音未落,拖拉机已轰鸣着向前冲去,她的声音瞬间被引擎的轰鸣所吞没。
一时间,文鸢感到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抓住了身旁的一个固定把手,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正当她稍微放松下来,准备调整呼吸时,拖拉机却猛然间一个急刹车,让她的心脏差点跳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还是不行吗?要不我们去找谢奕,让他开车送我吧。”
文鸢焦急地询问。
施诗缓缓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姐,能不拽我辫子当扶手吗?”
她的头因为营养充足,从原来的枯黄变得乌黑亮,习惯性地编成一条条整齐的麻花辫,盘绕在脑后,既实用又显得干练。
文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连忙松开手,改为扶着施诗座椅的靠背。
施诗再次启动拖拉机,一边驾驶一边安慰文鸢:“放心吧,这拖拉机操作起来简单得很,你看我方向盘握得多稳?”
对于驾驶,施诗有着绝对的自信,多年来的经验让她几乎从未因违规而受罚。
与那些复杂的现代汽车相比,这台拖拉机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玩具。
面对文鸢依然担忧的目光,施诗耐心解释:“谢奕今天事情多得很,他们夫妻俩年前忙到现在,连年货都没顾得上准备。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送你正好,还能提前给叔叔阿姨拜个早年呢。”
车斗里装载着她精心准备的年货,想到孙辅国的调令可能随时下达,自己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次送行也许就是最后一次拜年了。
“……我还是坐在车斗里比较合适。”
文鸢指着拖拉机侧翼上醒目的“禁止乘坐”标志提醒道。
施诗内心觉得这警告在她这里形同虚设,但她还是尊重了文鸢的选择,停车目送文鸢下车,小声辩解:“其实除了坦克,我什么车都能开。”
“信你,我就是傻大胆。”
文鸢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生死关头,即便是深厚的姐妹情谊也显得那么脆弱。
尽管车斗颠簸,但总比坐在侧翼安全,况且里面还铺着旧褥子,增加了几分舒适。
文鸢坐定后,望着渐渐远去的风景,忽然觉得这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作为记者,她本就该拥有一双善于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