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永娣反应极快,作为曾经的队长夫人,她见过的世故人情远比这村里的普通妇人多得多。儿子的一席话让她瞬间洞察了个中缘由,随即愤慨地说道:“我就觉得奇怪,平时见了我都是避之不及的那些人,这几天怎么突然天天在我家门口扎堆闲聊,原来是为了给我设圈套,老苏婆子,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苏婉夕的妈妈见状,连忙反击:“别冤枉好人,我女儿虽然没能进天水公司,但那又怎么样?我们根本不在意。她在镇上的裁缝铺当学徒,不仅干得不错,还能学到真本事,将来自己开店,岂不是比给人打工强百倍?再者说,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亏,政策也是日新月异,万一哪天她们成了打击对象,还不得牵连一堆人?”
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笑,似乎对这场口舌之战饶有兴趣。
苏婉夕的妈妈被一针见血的话语击中痛处,面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正欲转身逃离这尴尬之地,却被牛永娣一把紧紧拽住:“想跑?门都没有,先把话说清楚再走!”
“说什么清楚?我可没指使你们去找施诗,一个字都没提!分明是你们自己不死心,现在出事了,自作自受!”
苏婉夕的母亲奋力挣脱,口中不甘示弱:“真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愚蠢!”
此时,陈本章已经锒铛入狱,二宝村早已不是陈家的天下,她的心中似乎没有了太多的畏惧。
苏婉夕的母亲试图摆脱众人,然而牛永娣的怒火已被点燃,她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头,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警察在一旁努力劝阻,围观群众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期待着更激烈的冲突。
贺金花眼见形势不妙,想要抽身离开,却被旁人拦住:“你亲家母都跟人打起来了,你不管?”
贺金花不屑地反唇相讥:“谁亲家母?别给她脸上贴金了,她家的女儿就算倒贴给我,我都懒得看一眼!”
话音未落,她已走出几步,不料迎面撞上了匆匆而至的苏婉夕与盛宸曜。
苏婉夕礼貌地向贺金花打招呼,却只换来对方冷漠的眼神。
盛宸曜见状,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臂,急切地询问:“妈,这是怎么回事?”
贺金花暗自得意,打算借此机会好好羞辱一番苏婉夕,于是绘声绘色地将刚才的争吵重复了一遍。
苏婉夕没等听完,心急如焚,立刻向那边跑去。
盛宸曜责备道:“你怎么不留下帮忙?苏婶要是吃了亏怎么办?”
“呵,就担心你的丈母娘吃亏,难道就不怕我被打吗?行了,盛宸曜,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儿子——”
话音未落,背后的苏婉夕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妈!”
那声音,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与平时温婉的形象判若两人。
盛宸曜心中一凛,急忙松开母亲,朝着声音的来源狂奔而去。
贺金花本打算趁机离开,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跟了上去。
抵达现场,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胆战:苏婉夕的母亲倒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之中,陈宝才的手中紧握着一块沾血的砖头;牛永娣则捂着头,表情痛苦,牙齿间出低吟,显然是受到了重击。
这一刻,所有的喧嚣仿佛戛然而止,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和心底涌动的不安。
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中,她柔顺的黑仿佛成了风暴中心,被苏婉夕的母亲紧紧攥住,如同紧握着一场即将失控的风暴之钥。
周遭的空气似乎凝固,时间被无形的手按下暂停键,众人瞠目结舌,表情凝固,仿佛一帧帧定格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