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幸福的人生,本来就是不切实际的命题吧?怎么样才算是幸福呢?
获得所有?家资亿万?酒池肉林?穷奢极欲?还是说,功成名就,彪榜青史,名垂千古,光耀万代?
都不是吧?都不止吧。。。。。
所谓的幸福人生,便是这么残酷又绝对的东西,必须包含一切美好,但又必须摒弃一切丑陋。哪怕再如何璀璨光耀,一旦有一个污点,幸福便荡然无存。
那样奢侈和离奇的东西,从来不曾存在过。就连槐诗自己,都无法相信,幸福的存在。
可从某个瞬间开始,槐诗却对它的存在,再不怀疑!在最孤独的时候,有人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人向着他伸出了手。
在迷茫的彷徨的时候,有人牵着他一起,继续向前走。
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很累很麻烦,有时候会觉得怒不
可遏又无可奈何。可是,一路走来,到现在,当他蓦然回首,又会由衷的感觉到荣幸。
每当回忆时,都会忍不住微笑。满怀着愉快。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幸福吧?
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槐诗抬起头,告诉她:那一刻,寂静突如其来。
彤姬的脚步停滞在了现境之门的前方,冻结。就好像,难以反映,无法理解。
可在回过神来的瞬间,却再忍不住笑出了声,弯下腰,擦拭着脸颊,仿佛快要笑出眼泪一样。
可是却未曾回头。甚至不想再看。
她遗憾的叹息:
槐诗伸出手。
接住了从天穹之上落下的那一滴雨水。她的眼泪。
握紧时,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温度。
从一开始的陪伴和引导,再到如今的庇护和关照,以及你所给的选择和牺牲。。。。。已经,不需要再做更多。
他所想要的,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升华者,不,契约者·槐诗,一生最后的铸造,终于完成了。
槐诗抬起了手掌,向着天穹之上的太一。同神之楔如出一辙的轮廓,自他的指尖显现,铁光延伸,显现出纯白之弓的模样。
庞大和沉重到,难以由自我的灵魂负荷。
仅仅是显现,便令他的手臂和面孔,崩裂缝隙!
在那一刻,他倾尽了所有的力量,拉动弓弦。在弓弦之上,箭矢的轮廓迅速的凝结成型,可那并非是来自源质和铸造。
而是槐诗自我之灵魂。
如是,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其上,箭出之后,便再无其他的一切余地。令彤姬,错愕回头。
槐诗说:
就这样,他微笑着,松开了手掌,灵魂之箭破空而出。飞向那一轮属于自己的烈日。
带着迟来的倾诉和告白。
这便是槐诗最后的反抗,最后的源质武装。
同太一之力相较,如此渺小,同光芒的迅捷相比,又如此缓慢。可当那轻灵而纯粹的光芒升上天穹时,一切都好像不再重要。
一切的地方,也再没有了意义。
即便穷尽世间一切的力量,依旧无从阻挡。不能阻挡。
或者说,无法阻挡。
一直以来,哪怕到现在,槐诗都难以阐述,究竟什么才是所谓的爱。那样的东西太过空泛,对自己而言,又好像太过遥远,以至于,难以判别,又说不出口。
直到彤姬的眼泪落入手中时,他好像才终于,有所领悟。
或许,所谓的'「爱',是一种相对而言的东西。它胜过了喜欢和依赖,凌驾于呼吸、思考和理想之上。
源自于冲动和渴求,诞生于陪伴和守候,完成于勇气和决心。它的意思是,你比世界更重要!
在察觉到那本质的瞬间,便再无法忽略。即便是舍弃了全世界,也无法拒绝!
如是,贯穿了一切的阻挡,宛若跨越了不值一提的幻影那样,照亮了彤姬错愕的眼瞳,在残存的泪水中,映射微光。
贯穿了她的身躯。
带来了哪怕是太一也无法忍受的苦痛和重创。
没有鲜血,可却心如刀割。没有伤口,却已经痛苦的无法忍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