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莫名其妙地遇到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后乱七八糟地生活就被弄成乱七八糟的一团,越来越穷,越来越惨,越来越丧,到现在……终于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一头扎进了死路里。
迎来结束。
“你妈的,为什么啊!”
槐诗再忍不住剧烈痛苦,呕出了血,眼泪鼻涕都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他妈不过是想要好好的活着而已,想要赚点钱把日子过得好一点,找个凑合点的工作,哪怕当牛做马也无所谓,找个喜欢的人去结婚,有一个不会嫌弃我的家……这也有错吗!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他妈的就不能放过我?”
戴红手套的男人沉默了。
许久,轻声叹息。
“为了更好的世界,总有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枪,对准了少年的脸:“抱歉,你的牺牲,是为了更大的价值。”
他扣动了扳机。
嘭!
子弹被弹开了。
被一层隐约的光膜。
红手套愣住了。
“绝境庇佑?”他愕然地看着此刻笼罩在少年身上的微弱光芒,“那个女人竟然把自己的保命符给了你?
你还真是她的老相好么?”
这是天文会赋予每一个监事官的紧急加护,字面意义上的保命符,一旦遭遇致命的攻击就会自行启动,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保住使用者的性命,等待救援……
在三分钟内,除非遭遇第四阶段以上的圣痕强行冲击,否则绝难破除的壁障。
“算了。”
他收起了手枪,嘲弄地看了一眼槐诗的胸口,就算自己不补刀,这个家伙也会失血致死。
如今的时间宝贵,只差临门一脚,他已经没时间再浪费在他身上了。
他转身走向了礼堂。
计划变成如今的样子,可以说完全出了他的预料。
针对救主会的行动虽然是在见到那个盒子之后一时起意,但也经过了周密的谋划。为了避免激王海背后那群上主的警觉和侦测,他不得不从普通人入手,以自己的灵魂——嗤笑鱼缸的力量操控了一场内乱,并假以老杨的手安排了完全无关的槐诗完成最后一步的转移,却没有想到,槐诗竟然是隐藏的应激期预备升华者,对于从寄生者身上衍生的三代鱼苗具有抗性,导致寄生完全失败,计划面目全非。
幸好,他成功地将自己隐藏在了幕后,还有天文化的巨大压力,没有被王海身后的那群归净之民嗅到什么异常的味道——那群脑子里只有救主的家伙可是不折不扣的疯子,根本没有任何理性可言。
只不过,既然不能隐秘地完成计划,就只能换个方式了。
对于他而言,只要最后的结局不出茬子,换个过程反正也无所谓,既然引来了天文会的注意,那么……不妨闹的大一点!
他一脚踢开了门,随手两枪,打死了一个想要扑上来的老头儿,穿过混乱尖叫的人群,走到了宣讲台上。
前后门已经封锁完毕。
时间不知道还有多久,但足以完成最后的降诞了。
只不过……
“用转生之釜来做毒品?那群归净之民就连下属的脑子里也被他们的神吃了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那个盒子,忍不住嗤笑。
这种从第七深度的地狱遗迹里掘出的容器型遗物,虽然本身是最好的源质容器,将狂信徒的亢奋源质转化为物质也固然轻而易举,但恐怕就连被赐予这个盒子的王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里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被当做祭品的不止是那群他骗来的信徒,甚至包括他自己——只要其中的源质足够,它就是足以令古老之灵降生现境的胚胎!
等牧场主的使者通过它降临之后,恐怕触目所见的所有活物都会变成它的盘中餐。
虽然自己要做得事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就当废物利用吧。”
他扫了一眼那些被当做源质来源不断收割的信徒们,打开了盒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根试管。
迎着教堂中昏暗的灯光,端详着其中的血肉。
“开始吧。”
他轻声呢喃:“奠定吾等大业中微不足道的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