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对要不要解救禾兹,想了许久,一路走来,季白虽然是个性情中人,但他在青川之时,种种行为,竟比那仙界之人还要敦厚良善得多,于是便放弃了解救禾兹的想法,如此,自己轻装上阵,自然更有利于寻找阿朗。
终于稳住了心思,准备小眯一会儿时,魔鸡“咯咯咯哦”地叫了起来,她此刻睡意全无,索性略微收拾一番,扮做男子装束,看隔壁师兄与那禾兹正睡得香甜,她将那此前秘制的石菖蒲粉一撒,料定这二人定然睡上三日三夜不会醒来,方才悄悄离了客栈。
魔鸡一叫,混沌之气尽数散去。
天色并未大亮,青灵看着条条大路却犯了愁,这道路如此之多,究竟哪一条才是通往神魔交界的路?
正在她犯愁之际,腰间似有一物在涌动,她定睛一看,一只轻盈的蝴蝶飞了出来,甜甜叫着:“青姐姐……青姐姐!”
青灵伸出手指,欣喜不已:“阿凤,沉睡了这许久,你终于醒了来,怎么样,身体可还有不适?”
阿凤扑闪着翅膀,说道:“青姐姐,此前我被荆棘林的浊气所伤,陷入了昏厥。仙灵一直被困,这几日,我感觉浊气越来越盛,以为自己就要不行了,谁知几日之后,我竟然倍感灵力充沛,反而活了过来。”
青灵举着阿凤,细细一看,只见阿凤的背翅上长出了五种颜色,双翅之间有彩虹显现,叹道:“许是那寒池之功,不管怎样,我们都算因祸得福。”
“阿凤,此前你便嗅觉凡,有寻人定位之功,现在可知道如何出魔界?”
阿凤此刻飞了起来,围着附近的地方转了一圈,欢喜道:“青灵,我见独这一条路有丝丝清气,想必是神魔交界的入口。”
青灵大喜,当即跟着阿凤沿着当中那一条小道走去。
小道的尽头,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血魔花海,血魔花靠吸食魔界浊气为生,如今魔界势大,这血魔花长得格外肥硕。
阿凤本来飞在前面,一见这血魔花,便吓得翅膀颤抖了起来。
“青姐姐,这……这是魔界圣花血魔花,它惯爱吞噬一切仙界之物,可怕得很……可怕得很啊!”
阿凤停在了青灵的肩膀上,将身子埋在青灵的丝之中。两个红色的触角将它的眼睛遮住,一点也不透光。
青灵低头一瞥,打趣道:“阿凤死过一回,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
阿凤竟然没有回话,青灵仔细一敲,才现它已经封闭神识,自愿陷入了沉睡之中。
青灵将它取下,又装入灵兽袋中。
火飞身上前,逼出指尖一滴鲜血,将它抛入这血魔花中,心中喃喃道:“三清天那日,我得到血好似能退这魔花,就不知,今日能否奏效了?”
她心中忐忑,脚下血魔花诡异地涌动,倘若无效,今日只怕会与阿凤葬身这魔花之中。
半晌,这血魔花海竟然毫无动静,青灵额上渗出点点汗珠。
“该死!竟然无用!糟了……”
她只觉得脚下云彩颤抖起来,血魔花上的浊气肆虐,它正在一点点侵蚀自己的仙力,原本处于半空的她,此时已经把持不住这灵力,生生跌至与血魔花只有一尺的距离。
也正是在她低头一瞥的一刹那,她注意到,那血魔花丛中,一只宛如狸猫的小兽正挤眉弄眼,张嘴打着哈欠,它的鼻子上有一滴红色的血珠,弄得它鼻子痒痒,“哈欠!”小兽一喷,那一滴红色的血珠陡然滑落。
青灵没好气地说道:“竟是你截了胡。”
一瞬间,血魔花敛了花瓣,天穹开了一道口子。
青灵急忙飞身遁出那道缝隙。
待那缝隙消失,青灵已经置身于一片青山绿水之间,她抬头一看,远处有三两房屋错落,一轮夕阳挂在树梢,极好陪衬地着正在升起的袅袅炊烟。
“这竟直接,到了凡间?”
青灵忽然收了法力,如行动举止如凡人一般,她走过一条羊肠小道,来到一户人家面前。正好问问这院里的阿伯,此处是何国度?距那大荒山又有多远。
她推开柴门,见一老伯正将一串串半干的玉米棒子挂上线绳。
老伯迎面见到青灵,见她面生,到先开了口:“小女娃,你年纪轻轻,如何到了这偏僻之地?早些回去吧,咱们这山里有大虫,会吃人。”
青灵见老伯肉眼凡胎,也不与他一般解释,只问到:“阿伯,我不怕大虫。我是为寻访亲戚而来,要去天月国的大荒山,请问此地是哪里?距离大荒山还有多远?”
老伯闻言面色大变,回道:“你小小女娃,去这大荒山做甚?那里凶得很,断不是你去得的……。不是你去得的。”
青灵眉头微蹙,记得那大荒山,因有轩辕一族福泽延绵,向来是个仙家福地,如今怎么变成了一个大凶之地了?
她见老伯似有不言之意,且避讳莫深。
正愁如何开口之时,旁边的牛棚内,那老母牛倒地“哞哞”乱叫,老伯见状,急忙打开牛棚,一双枯老的手抹在它抽搐的肚皮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哎呀,你怎么了?”
青灵见这老牛口吐白沫,槽中有一些五彩的蘑菇残渣,猜这老牛定然是误食了毒蘑菇,若不施救,只怕不消一炷香,就会死了。
她向来知道,仙界之人本不可擅自插手凡间人畜的生死,暗自叹息一声,正待转身离去,忽闻老汉哭诉之语:“老牛啊,自从我的那老伴儿与孩儿不在了,老汉就你一个念想,一年四季也不舍得你下地,怎么就这样了了呢!”
“也罢,苍天无情,我老汉,也该死了……”
青灵脚步一滞,转过身去,正见老汉朝着门前的那个石头模子撞去。
“老伯,不可!”
青灵一道灵力打出,老汉竟似一头撞在了一块豆腐上,一根汗毛也没伤着。
他想死的心被这怪象打消了,他来回地摸着那一个大石磨,奇怪地叹道:“见了鬼了?磨了一辈子的豆腐,这磨子怎么比豆腐还柔软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