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君说了这许久的话,正好渴了,端起来一饮而尽,吧唧一下嘴之后,道:“大神仙身边的小厮,我是给幽冥王,夜里掌灯的小仙。”
他不紧不慢地说完,花心蕊脸色一变,道:“神君说笑了,心蕊没见过哪个掌灯的小仙,一出手就是一万灵石,神君实在谦虚。”
她以为沉鱼君定然是与他生分,不肯透露真实身份,她化出一盒牡丹仙酿道:“神君今日如此支持我百花宫的拍卖,今以一壶仙酒相赠送,望神君笑纳。”
沉鱼君一看这酒,方才略微打量一番,道:“不错,牡丹仙子,多谢。”
花心蕊打着笑,脸色略尴尬:“神君,唤我心蕊便好。”
沉鱼君收了酒,便也不再理会那花心蕊。那心蕊仙子觉得无趣,仍旧恭敬地退了出去。青灵素来不喜这花心蕊,见她一过来,舔着脸来与沉鱼君套近乎,便立马气呼呼地拉着绿豆别处溜达了一圈。
方回来时,只见人声鼎沸,盛装的禾兹缓缓走了过来,禾兹像是一个自带磁力的磁铁,吸引着众多女仙的目光。
一瞬间,众仙激情高昂,哪怕是家中无有女仙的局外之人,也早已搬好了小板凳,坐在那里,等着这天界的太子殿下抛绣球。
更有好事的男仙侍,竟然开起了赌局,就赌这禾兹殿下的绣球会被哪一位仙子抢到,众人纷纷下注,当然押宝最多的便是那玉梭仙子和百花宫的花心蕊。
心灵看得手痒痒,可惜囊中空空如也,唯一的灵石也给了沉鱼君,不然她定然给那温柔似水,善良美好的玉梭仙子压上一注。
百无聊赖的她扫眼望去,今日这台下人流涌动,各路的仙门大家族的年少女仙多得数不胜数,只是最为惹眼的,还是百花宫的心蕊仙子,与那天孙娘娘的徒弟玉梭仙子,心蕊仙子一身百花裙,纳尽天下春色,衬托地她的容颜明媚艳丽,而玉梭仙子一身清风淡雅的装扮,活像是空谷幽兰,别有一种脱俗之美。
二人翘以盼,那份神态,竟然如出一辙。
眼下这人群之中的禾兹殿下,在青灵看来,活像那端午节里众多粽子中那个包着元宝的,都被这群女仙想着。
想好此时沉鱼君见这篮子有一处坏了,正用法力就地修复,青灵乐得挂在绿豆脖子上,看这一番热闹。
此时虽然还没有开始抛绣球,但是这殿中,灵力的波动异常剧烈,就连青灵这个铜铃铛,也被这灵气震动地左摇右摆。
青灵定睛一看,这各家族中的修为较高的长辈,竟然在纷纷纷给自家的参选女仙们传递修为,这竟然已经变成了家族实力的比拼了?
此时绿豆也变得兴奋起来,眼睛咕噜噜地随着禾兹手中的红色绣球转动。它走来走去,激动得不得了。
“轰!”
忽然,一道大力将青灵掀了个跟斗,那头上的锁灵簪在她落地的时候戳到了她的脑袋,她只觉得有些疼。
她道:“是谁?”
此时,绿豆正四脚八叉地仰面躺在地上,正“嘤嘤嘤嘤”地委屈叫唤着。
青灵望过去,信道冰冷的目光正瞪着绿豆,此人正是那花心蕊,她道:“谁家的小畜生,如此不知礼数,此乃殿下的招亲活动,此地,岂是你这等孽畜能进来的,还敢在我面前摇头摆尾。”
青灵方才明白,竟然是她踹了绿豆一脚。
绿豆被踹出人群,很快就有想往前靠的女仙,迅挤占绿豆之前所在的位置。
绿豆翻了几下,都没有翻过身来。
青灵见状大急:“绿豆,绿豆,绿豆能起来么?沉鱼君,快来看看。”
也不知是沉鱼君是开了读心术,还是听到了绿豆的“嘤嘤”声,他缓缓穿过人群,眉头微蹙,蹲下身来,摸了摸绿豆大脑袋,眼见一个南瓜大小的包鼓了起来。
绿豆此时眼眶湿润,两个爪子刨着脸,在沉鱼君面前委屈地撒娇。
沉鱼君此时面色大变,他取出一枚仙丹,先给绿豆服下,绿豆头上的大包以肉眼可见的度消了下去,他立马翻过身来,又恢复了摇头摆尾的模样,对着沉鱼君的手背添了添,沉鱼君点了一下绿豆的鼻子,又对着绿豆的丹田注入一缕缕灵力,他一抬眼,指着那最热闹处道:“豆儿,想不想去玩一玩?”
绿豆好似听懂了沉鱼君的话,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沉鱼君幽幽道:“去吧,以你现在的灵力,足可迎战这台下的所有人。”
绿豆高兴极了,屁颠屁颠地钻入人群,将身子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无比丝滑地穿来穿去。
由于它的度太快,众人又将注意力放在禾兹手中的绣球上,只以为是一阵风吹过而已。青灵倒是觉得好玩得很,被绿豆这样带着跑来跑去,实在是有意思。
“各位仙家门,我儿禾兹,今日绣球招妻,我禾悦在此承诺,无论这绣球落到哪家在场谁的手中,她都是我天宫现在的太子妃,日后禾兹登基的王母。机缘天定,就看今朝。”饮了几杯酒的天帝兴致高昂,说完此番话后,便将禾兹推到台前。
众人见天帝这般承诺,心中更加对这争抢绣球一事上了心,就是拼了命,也要与天家结亲。
禾兹右手举着绣球,他面色平静,眉宇间有淡淡愁容,其实前番,天帝威逼他娶妻时,他仍旧是不肯,可是这次,天帝没有将矛头对准禾兹,说禾兹如何忤逆,如何不孝顺,反而取出自己的内丹,他威逼道,倘若禾兹不同意,他就自爆内丹,死给他看。
禾兹不知道,他这老父亲是从哪里学来这等手段,竟然以死相逼,此事再也不能和他正面硬刚,他便妥协答应了下来,心里有了另一番计较。
虽然早就定好了主意,但站在此处,他看着台下云云众仙,脑中依旧挥之不去的是另一个十分美丽的容颜,他只得心中暗自叹息,如此,便继承天帝位后,方能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