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已久的情感如泉水喷涌,不吐不快,“没想到,你竟真的与外界传言一般,与那魔王两情相悦,可是我……已对你情根深种,只盼能在你身边服侍,哪怕是做个侧妃,我也甘愿。殿下……”
禾兹穆地站起身来,瞪着花心蕊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两情相悦?想来百花宫事务繁多,本君劝仙子,还是快些回去得好。”
花心蕊被禾兹数番拒绝,她失望地转身,掩着脸,跑出了主殿。
此时青灵见她出来,急忙闪出身来,对着她拿出那摇光,想将扫把君之意转告于她,可是不知为何,她张口一阵说话,确是不出一点儿声音。
那花心蕊见她对着自己,说着口语,见她手中捏着黑乎乎一物,不明所以。
她道,这禾兹实在心狠,宁愿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仙成亲,也不愿给自己一个机会,凭什么这面前的疯女人就可以这么好运?
况且自己,两百年前,还与禾兹有过一日的情缘,这无论怎么算,嫁给禾兹的,也应该是自己的,这莫柳,不过是运气好些而已。说到底,不过是沉鱼君的下人,焉能比得上自己百花宫司花总管一职。
她越想越气,气呼呼地瞪了青灵一眼,扬长而去。
青灵见这花心蕊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连这摇光,看也不看,顿时也不想再帮这乔木君了。
悄身走到主殿时,见禾兹早已吃光他那碗米粥,那模样,不哭不闹,也能说能动,实在奇怪。倒是自己,如何就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前后思考良久,终于找出那罪魁祸,定是那飞鹤仙人给自己拿错草了!
这草,就不是岌岌草,而是与岌岌草相似的另外一种草,这草能使人口不能言,唤作及及草。她想至此处,气呼呼地飞身而去,定要找这老头儿给个说法,不然,岂不是白白搭上阿凤一年的自由。
她铆足了劲儿,用自己最快的度,向着二重天飞去。
不过刚飞过须弥山时,她似乎听见身后有几个同行的人,看那几人装扮,好似正是霹雳宫的雷神。她没有理会,加快了脚步,又穿过几个天王的云楼宫。
当她路过五重天织女府时,她好似瞧见了那玉梭仙子独自在云端,吹着笛子,那笛声婉转、如泣如诉,那玉梭仙子面前有一人,乃是云朵幻化而成,那人与禾兹的面貌有八九分相似。
青灵见状,只得暗叹一声,这禾兹实在妖孽,这是勾了多少女子的魂儿。
偏偏他又喜欢个……哎,实在是冤孽。
来到天原天河时,她身后那几个雷神离她越来越近,好似还在说着什么:“天妃……站住!”
她转身时,四个雷神将她团团围住,又在她头上放出一张巨网。
青灵大惊,问道:“你们……为何拦我去路?”
四个雷神见她问,其中一个雷神说道:“天妃赎我们冒犯之罪,昨日星官府来报,摇光星失窃,我天帝令我等彻查,我们方才接到举报,原来这摇光竟然是被天妃所窃。”
青灵取出怀中那摇光,正要解释着摇光的由来。
忽然想起自己中了及及草之毒,不能语言。
四雷神见她自己拿出了赃物,便相互一对视,立即将那网一拉,将青灵五花大绑起来。青灵挣扎着,比划着,四个雷神只是说道:“天妃若有委屈,自去天帝面前诉说。”
如此这般,她一手捏着摇光,被这四雷神就这么绑到了凌霄宝殿。
那天帝见她被绑回来时,神色大惊,他问道:“莫柳,你既是天妃,应该知道,这星官府的繁星,对应着下界的气运,是不该乱动的。如今,因这摇光失位,那天月国已遭了水灾,你可知错?”
青灵说不出话来,只得点头示意。待她想要点头时,现自己脖子僵硬,竟然不能动弹。反而是屏风后走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竟然是花心蕊。
她道:“陛下,照天规,天妃犯法,与众仙同罪。天妃此罪,应打入青龙台,受寒冰之刑。”
天帝此时没有立即回应,只说道:“莫柳,你乃幽冥界人,你背后背负着一界的荣辱,你但有委屈,尽管说来。”
青灵张嘴,无论如何,确是说不出一个字儿。
花心蕊瞅准时机,又问道:“天妃莫不是想以此种行为,敷衍过去?”
她又对天帝进言道:“天帝,天妃偷窃摇光在前,装疯卖傻在后,臣请天帝,按律惩戒。否则,莫不是人人都,手可摘星辰?”
天帝心中顾虑那幽冥界,只得将青灵暂时收押青龙台,翌日与众神再议。
时隔,两百年,青灵又来到了这青龙台,暗道自己与此地实在有缘,前番来此地,是因为那天帝猜疑自己与禾兹有私,认为我乃一小仙,辱没了天家的门楣。
如今因着那沉鱼君的关系,加上那禾兹与季师兄谣言四起,这天帝竟然视我为珍宝,纵然明面上似乎犯下这偷窃之罪,也碍于这幽冥界,不敢下手。
此次自己遭罪,还是因那乔木君,难道他不知,私拿摇光,乃是大罪么?
天道好循环,此前乔木君因我入狱,此次我又因他入狱,如此算来,与他之间,倒是扯平了。
青灵靠在青龙台上,念叨:如今阿凤不在,那沉鱼君想来爱欺负自己,是不可能来救自己的,那禾兹,更莫要指望了,只怕自己这次,真就冤死此地了。
上一世,自己便是在大雪中离去,想不到,这一世,还是会死于寒冰,终是不一样的人生,一样的结局。
她心中渐渐悲凉起来,此时反而变得平静,将这生死之事看得极淡。
待道翌日天明之时,她的耳边传来的啜泣之声。
她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睛,竟然见一个白皙俊朗的黑衣男子,守着自己,哭得很是伤心。
她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不曾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人。
她道:“这位仙君,何故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