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动静传来时,都不约而同望了过去。
程亦安走上台阶,同样看到了这一屋子人。转身和身后的人打个手势,让他们在外面守着,然后迎着众人各异的目光,丝毫不露惬意,大步走了进去。
“爷爷、各位叔伯,还有三位哥哥,好久不见。”目光逡视全场,在触及程致树难看到极致的脸色时,笑得更开了。
重点扫视了他僵硬的手腕和脚踝处,心想,看来这几天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来了就坐下吧。”程坚和说,并未对她带着一帮人过来有什么看法,神色如常,只是眼神有几分难掩的心力交瘁。
依言坐到一个青年,也就是原身的亲哥的下座。不过两个都不是热情的人,对视一眼点个头就算做打招呼。
程景邺还没意识到今天这会是因为谁而开……
等她坐下后,坐在主位的程坚和倏地起身,属于高级术师的威压顿时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大厅一片沉静,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程坚和似从未看过他的这些子孙一般,认真审视了每一个人,才沉声道——
“我们程家自先祖蒙荫,在帝都扎根已有五百年。然五百年间,后辈不达,程家未能有所展图……
虽然还有十年,但多留无益,我已让人着手准备,不日便举族迁往霖城
。”
如平地一声惊雷!所有人都震惊地望向说出这番话的家主……举族外迁?!
程致言原本尽在掌握的表情也瞬间惨败,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他……怎么没告诉他?
“父……父亲,这怎么……”可以?
程坚和却看也不曾看他,目光坚定道:“这事我已经动用了族令,你们尽早做好准备。”
每一任族长在任时可以动用族令,布下一道不危及家族,但不容反驳的命令,所有族人必须支持。
程坚和一直以来都是小事不管,族无大事的形象,唯一的一次机会竟然用在了迁族上面。
程致言的脸色顿时是和程致树如出一辙的灰败,他想表达反对,可族令一出便意味着无济于事。
只能弱气地提醒,“可是父亲,还有许多族人他们的工作都在这边,如果去了霖城,那便是所有人重头开始……这样,他们会愿意吗?”
程坚和却已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不容反驳道:“他们可以选择留下,但家族
不会。如果觉得不愿意,他们可以选择脱离程家。”
他这话说得很冷漠,叫程致言哑口无言,不甘愿地低下头。
除了他,其他人虽然满腹狐疑,却也不敢有所表示。
程景鹏纠结地看了眼,还稳坐一旁的父亲,焦急又无奈。
程坚和将底下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更加坚信唯有退一步,程家才能沉心走上正道。
以往他觉得只要这程家不出大事,便是得过
且过也行……
却没想到,在这种放纵之下,还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一时心中是百感交加,若是当初……
定了下神,程坚和开始说第二件事,“我们程家与闻家的婚约将会解除,以后你们便权当没这回事,届时我会亲自去闻家换回信物。”
有了第一个炸弹,这件事的宣布虽然也令人惊讶,却也不那么夸张了,只隐隐有目光落在程亦安身上,毕竟她才是这婚约的主角。
而程景翰更是皱眉看了一眼程亦安,认定她做了什么一样……上一次比赛中遇到吃了亏,让他还耿耿于心。
“然后,便是程致树……”说到这,程坚和这才显示出厌烦的情绪,指向被束缚在座位上的中年男人。
“为心不正,钻研旁门左道,残害族人……从今日起,免去他的嫡系身份、收回他的全部权利。”
这……
在其他人或惊骇、或畅快的目光之下,程坚和看向了坐在末位的程亦安,“丫头,这个惩罚你可满意?”
本就因为这个处罚内容有点异议,突然被cue到,程亦安干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视他道:“冒昧问您一个问题爷爷,我想知道大伯对于他做的那些事是怎么和您说的?”
听到这质问的语气,其他人不由侧目,有些怀疑刚才那话是不是从她口中说出。
除了程景翰,其他人对程亦安的印象还处在那个唯唯诺诺的阶段。
程坚和却知道也确定程亦
安这话是什么意思,联系程致树做的那些事情,他查到时都是震怒,更别说这有了莫大改变的程亦安……不依不饶也是正常。
顿了一下,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合适?”
他这话问出来,几乎就是确定在处理程致树的问题上,会考虑程亦安的意见了。
第一个不能接受的还是程景鹏,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父亲就要被家族放弃!转而作为家主的爷爷竟然还问起了程亦安的意见……
“爷爷!父亲为了家族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程景鹏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还一句话不说,任由爷爷宣布这个决定。
“他当然是活该啊!”程亦安瞅了眼已经放弃看这场审判的程致树,反问道:“你爹觉醒了精神力天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