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别的女子弹了,我能说出一二来,就行了。
于是一连好几日,礼部的教坊司派了最优秀的艺者来,给我展示各种歌舞与乐器,让我学着点评。
这也是我这些日子中最喜欢的一项了。
女红也是一样,曼桐先是让我拿出我以前的绣品给她看,那是我第一次在这个老成持重的嬷嬷脸上,看见了五花八门的表情。
不过她随即敛了神色,对我说这些事情都有专门的人做,我本也不必精通,但是也要了解针法和绣工、能识好坏。
月余相处下来,我们也算摸透了彼此的性子,曼桐夸我学得快,是啊,我已经学过一次,怎么会不快。
只是我再怎么学,与京中那些自小学习这些的千金小姐比,还是比不得的。
而最后几日,教的是男女行房、敦伦之乐。
虽然我已经历过,可还是听得面红耳赤。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期间元馥晨与其母来了一次闻府,元馥晨的腿已经好了,元家送了些谢礼来。
我与曼桐嬷嬷说明缘由,她让我休息了半个时辰,我便领元馥晨在我们闻府转转。
只有我们二人时,元馥晨说腿伤的时候闲着无聊,亲手给我绣了一方手帕。
那帕子触手温凉,浮动生香,帕面针脚细密,水路清晰,一面绣着碧叶红莲,一面是霜雪红梅,且不说这极其精巧的双面绣工,这香绸更是难得,大多数贵族人家也就得几尺,能裁几方帕子已算不错,且不说元家这样的六品之家,我们家也没多少这种香绸料子,唯一一整匹的香绸还是赐婚后焉瑾托梁平送来的,说是给我裁身衣裳,但我们家只是收起来了没有动。
我忙推脱,觉得太贵重了,元馥晨却问我是不是嫌弃,不想收。
闻言我哪里还敢推辞,立马喜滋滋地收了。
元馥晨却又拿出一块同样料子的手帕来,支支吾吾半天也不开口,我见那帕子上的图案一面是崖壁悬松,一面是鹰飞长空,便知道这是为男子准备的帕子了。
再看元馥晨扭捏的模样、红着的脸,我心头一慌:完了!又一个被焉瑾耽误的女子!
我倒是不介意元馥晨这样老实本分的嫁给焉瑾做妾,可是她的家世样貌,焉瑾应是不会收的。
我开口问道:“可是要我帮你转交给太子殿下?”
元馥晨闻言震惊地看着我,头摇得极快,立马否定道:“不不不!我、我。。。。。。”
我不解地看着她,元馥晨被我看得脸更加红了,她终于说道:“我是想。。。。。。送、送给梁大人,感谢他救了我。”
梁平?
我一笑,说道:“哦~梁大人啊,你自己送给他不就行了?”
元馥晨的样子好似要哭了,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她说着:“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和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说话,我、我就是想谢谢梁大人救我,没有别的意思。夏夏,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期待地看着我,我顿时觉得很好玩,笑道:“你没有别的意思,那你自己送给他不就好了。”
元馥晨抱着我的胳膊一遍遍求我,说她根本没机会见到梁大人,又说着自己身份样貌也不配的话,最后急得落了泪。
我看着心疼,于是收了起来,答应帮她转交。
后面荣瑄怡递了一次帖子来,邀我去京郊跑马,我其实是想与她解释那日的话的,却也不知该如何说,再加上曼桐嬷嬷日日都在,我怎好出去玩儿,便拒了。
只是没想到又过了几日,荣瑄怡来了闻府,她竟然先开口向我道歉,说她那日的态度不好,我忙说是我的不是,说完我二人看着彼此呵呵直笑。
我二人聊了许久,荣瑄怡说:“夏夏,你的话是我从未想过的,我自小学的便是‘三纲五常’‘女则女戒’,我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不是我自己,代表的是整个荣国公府,我凡事不敢做错一步,也不敢有自己的感情,因为我知道我的婚约从来都不会去看我喜欢谁。”
荣瑄怡叹了一声,又道:“夏夏,其实我是羡慕你的,你敢当众抗旨,你也敢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元馥晨出头,你们闻家敢退和太子的婚约,这些都是我想也不曾想过的,可你那日的话实在是惊到我了,女子的清白名声何其重要,怎可那样糊涂行事。”
我忙道歉:“怡姐姐,对不住,我那日说的也是胡话。”
却没想到荣瑄怡说:“可是你那日的话我与文颖都听见了。”
我十分愧疚,生怕翟文颖做出什么事来,解释道:“我只是想着李大哥是个品性好的,他若做了什么必定会负责到底的,再加上有阿顷在,只要颖姐姐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荣瑄怡一笑,说道:“是啊,所以我去问了文颖的想法。”
我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荣瑄怡竟然赞同?
可随即我听见她叹了一口气,她说:“可文颖说,强扭的瓜不甜,李大哥心里没她,她用尽手段嫁进去,也只是看别人琴瑟和鸣罢了,届时也只会心生嫌隙、彼此怨怼。与其嫁一个自己深爱却心里有着旁人的男子,不若放手,寻一个品性好的男子相敬如宾地过一生,无爱便不会有期待,无爱则无怨。”
我想了想,良久后点了点头,笑着赞同道:“是呀,是这个道理。”
心里暗叹,翟文颖和荣瑄怡都明白的道理,可惜以前的自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