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这些日子身子本就不好,见到最疼爱的孙女的惨状,悲愤交加,一口气没过来直接去了。
余家一下子死了两个人,余老太师直接病倒,余家全靠余舟夫妇在操持,七日后出殡。
禾苏与我说的时候,满是悲悯心痛和惋惜,禾苏最后哀叹一句:“余小姐花一般的年纪,实在可惜。”
我也叹道:“是啊,太可惜了。”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问余老夫人一句:自己在意的人被别人这样侮辱,滋味好受吗?
我询问禾苏,身为太子妃,七日后,我是否需要前去余家凭吊一番。
禾苏说我若想去,去露一面已是极大的恩赐。
我点了头。
焉瑾政事繁多,大部分时间下了早朝均会留在宫中用早膳,便于后面直接处理政务,午膳则是看他当日的事情多不多。
为了不让禾苏抓住父母教养无方的把柄,如果焉瑾没有派人传话回来,我每日早膳均会等他到辰时,午膳则是等他到未初。
今日余家出了事,我本以为他定是不会回来用午膳的,没想到午时刚过,他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
不过他的神色并不好,我边给他盛一碗燕窝八仙粥,边说道:“殿下难得回来这样早。”
他抬眸看向我,神色复杂,我看不明白,是懊悔?心疼?怀疑?责怪?
我面上不动声色,把粥放到他面前,他看着我面带不忍与悲痛:“今日一早,盈洁和余家丫鬟的尸身被送回来了。。。。。。”
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接着道“余老夫人也。。。。。。殁了。”
我闻言适时地眼中含泪,语气悲哀:“实在没想到会生如此惨事,殿下节哀。”
我是真的悲哀,我死的时候也才18岁,而我的夫君此刻却在心疼别的女子香消玉殒,替一个诬赖别人偷东西的老夫人伤心,我怎能不悲哀。
“夏夏,余盈洁设计你与亿佟。。。。。”他试探着开口,又是那副神情,带着些迟疑和痛心疾。
他没有与我说过他调查的结果,但他却默认我已经知道了。
是啊,余盈洁那日的表现太明显了,任谁都很容易想到的。
我故作不被信任地生气道:“殿下,我那时在永福寺,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连忙解释:“夏夏,孤知道不是你,孤只是在想会不会,会不会是亿佟?”
我脱口而出:“是不是小王爷我怎会知晓,我与小王爷未有半分交集,殿下说过不会疑心我与小王爷的,可如今却这般想我。”
我把我的手抽回,假意赌气。
他急了,忙拉回我的手,解释道:“夏夏,孤并非那个意思,孤只是没想到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大胆。”
焉瑾见我神色缓和,又道:“你日后出门多带些人吧,孤担心你。”
我点了点头,假意委屈道:“夏夏与殿下夫妻一体,虽不能为殿下分忧,却也不想与殿下生出嫌隙来。”
他伸手抚起我鬓间的一缕丝,柔声道:“是孤不好,夏夏不要生气了。”
“夏夏没有生气,只是在乎殿下如何看待夏夏。”此话我并非说谎,我确实在乎他如何看待我,毕竟我们闻家的命都在将来的他手中。
他那只手顺势抚上我的脸颊,温柔道:“瑾也在乎夏夏如何看待瑾。”
好美的情话,好深情的一双眼。
我亦深情地与他对视,微微扬起一抹微笑。
他已经怀疑我了。
不过没关系,没有证据,我只要咬死不知情就可以了。
自此无言,这一顿午膳,我二人吃得心思各异、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