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趣问她是不是为了梁大人。她红着脸直摇头。
几日后焉瑾的身子好些,我与他一起进宫请安。
从圣上的话中我才知道,原来那夜焉理和严老太医离开太子府后一同进了宫,焉理和皇上、皇后说了那夜的经过,说我为了保护焉瑾也受了伤,而焉瑾还在昏迷,皇上与皇后不迁怒于人未尝不是给焉瑾积累福报,一番安抚后,为所有人求了情,才回了他的府邸。
我不得不佩服焉理思虑周全,我甚至想,若焉理也有心皇位,以他的才智和圣上对他的喜爱,他与焉瑾相争,胜负属谁呢?
随即我为自己这个自私的想法而胆寒,这件事还是不要生的好。
我的伤只是皮外伤,愈合后,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太医院开了涂抹的药膏,说一两个月后便不会留疤。
这日夜间我二人互相换药,焉瑾手臂上狰狞的刀口触目惊心,我看着心疼,于是我同他说:“殿下千金之躯,本不应为了保护夏夏而如此涉险的。”
他轻笑一声,左臂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吻着我的额头说:“孤只是在保护心爱之人,夏夏,孤不想你受一丝伤害。”
心爱之人?
我抬眼,望入他一泓春水般脉脉深情的双眸中,心头一颤。
焉瑾爱我?这是我从来未曾奢望过的。
可他真的爱我吗?
他真的懂何为爱吗?
他对我的爱,又能持续到几时呢?
最重要的是,他为何会爱我呢?
“夏夏怎么如此看孤?”焉瑾柔声问道。
我于是磕磕巴巴问出:“殿下。。。。。。殿下?爱我?”
焉瑾忽地笑了,低头蹭了一下我的鼻尖,说着:“不知是孤太笨,这么久才让孤的太子妃看出来,还是孤的太子妃太笨了,这么久才看出来。”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吹在脸上都是灼人的滚烫。
我红着脸问出:“殿下何以会喜欢我?”
焉瑾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笑得玩味:“孤若说是一见倾心,夏夏信么?”
我自然不信,我虽然长的不错,却不是倾国倾城貌,何况皇后宫中初次相见,我打扮只是得体,并不出彩。
我茫然摇头,噘嘴故作委屈道:“殿下不欲说实话便罢了,夏夏不问了。”
焉瑾搂着的我左手忽地紧了紧,神色虔诚认真:“夏夏,可记得岳父大人荣封镇北侯那年。”
我点头,自然记得,所有的一切。
“那年乞巧节,你可去了勿念河畔?”他问道。
自然去了,我眼睁睁看着他落了水,却没有救他,虽然这一世的他还很无辜,可我那时希望他死。
我装作不明所以,问道:“殿下也去了?”
焉瑾好似在认真回忆,满眼憧憬,那抹笑让人心醉,他道:“孤那时见一女子一身劲装立于河畔,与京中女子很是不同。”
他看见我了?
我正想着,听他继续说道:“孤一下子便被吸引,眼睛再也没有移开,正想着如何搭话才能不被认为是登徒子时,却不小心落了水,待被人救上来,竟再也寻不到你了。”
焉瑾说到这里满是遗憾,叹了一口气,说着:“孤那时几乎翻遍了京城,都没寻到你。幸而三年后你再次出现了,在母后宫中见到你,孤惊喜极了,于是向母后表明了心意,求父皇下旨赐婚。”
听了这话,好似一切都有了原由,婚前见面他红着的脸,避暑山庄相信我与焉亿佟,新婚夜的主动,婚后点点滴滴的宠爱,原来真的是因为他喜欢我。
我感动不已,这一世的焉瑾果然不同了,不过唯一相同是,谁救了他他反而不喜欢人家,果真是个贱皮子,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噗嗤”一声笑出来。
焉瑾见状眉头一皱,懊恼道:“夏夏为何笑,孤所说句句属实。”
我笑着抚上他的眉头,说道:“只是没想到竟会如此阴差阳错。”
我靠向他的怀中,缓缓道:“能得殿下欢心,夏夏三生有幸,还望殿下也相信夏夏一片真心,日后不要疑心夏夏。”
焉瑾未说话,我只是感到他抱我的手更紧了,良久后,忽然头上缓缓飘来一句:“夏夏放心,孤,永不会疑心。”
我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也把自己环着他的腰的双臂紧了紧。
焉瑾爱我?
与我一直以来以为的原因不同。
可是,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爱是会变的,即使他现在的情谊均出自真心,我也比不上他的皇权。
上一世他那么爱方暖,还是接纳了那么多女人,我于他来说,也许只是多出些情窦初开的情意罢了。
这一世方暖虽嫁了焉珂,可是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出现下一个方暖呢,何况这个方暖还活着呢。
是啊,她还好好地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