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妘第二天便被顾国公派人送去慧音庵了,顾国公对外说是妘儿念及祖母病重,去慧音庵为之祈福。
顾久妘之事并未引起任何风浪,可宫中却忽然传出了艳嫔病逝的消息,艳嫔乃西凉送来和亲的公主,而今也才二十四五岁,亦未曾听闻有任何病痛,怎会突然病逝?
这其中必定是生了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西凉亦是这样想的,几日后西凉便开始声讨大焉国虐待他们的公主,并讨要公主遗体。
只是西凉距京十几日的路程,他们这消息也来得太快了些。
大焉国拒不移交艳嫔遗体,于是几日后,西凉兵,这与我记忆中的时间和缘由都不一样。
自那以后,我日日心慌,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只能佯装无事。
焉瑾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我夜里总是惊醒,可我夜半醒来时,焉瑾均不在我的身边,于是我常常一个人盯着空虚的夜呆,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西凉这场进攻来势汹汹,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一如上一世圣上驾崩前的那场大战,我忙给漠北去了信,好在父亲回信漠北一切如常。
西凉国力本就不弱,这一战,打了半个多月也未分出胜负。
十月末,圣上下旨侯蕲领五千京中铁骑增兵对抗西凉的谢桓。
十一月初五,圣上命焉瑾亲自点兵,三日后由贺昭带两万京军继续支援谢桓,力图将此战尽快结束。
十一月初七夜,菀芷等人早早伺候我躺下,这几日焉瑾均在京郊大营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以振军心。
我不能给他拖后腿,我说我会照顾好自己,在府中乖乖地等他回来。
我让菀芷等人都出去候着,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忽地肚子里一阵轻微地跳动,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在踢我了,接着一下,又一下。。。。。。
我抬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你也想你父王了是不是?你父王明日一早送大军出征后,就会回来陪我们了。”
想到几个月前第一次胎动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一阵异样的不舒服,将我吓了个半死,急忙将严老唤来。
严老了解后哭笑不得,我和焉瑾却激动得不得了,焉瑾当场赏了严老不少东西,也给太子府众人都赏了银钱,人人讨了赏对我们说着吉祥话,祈祷着我的孩子平安。
想到这里,两行清泪又落了下来,我早就习以为常,缓缓抬手拭去。
擦干泪痕,我顺势抬眼,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依稀可以看见夜空中的那弯残月,散着微弱的光芒,如一位披着面纱的仙子,让人看不真切。
回想前世今生种种,重活一次,并没有几件事情能够按照我所期待的那样展下去,真真假假尔虞我诈,我的心茫然又疲惫,我能做的,也只是在这不安中寻求那些所在乎之人的平安罢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了多久,倏尔那残月光芒大盛,如一点星火燎起荒原,在黑夜中变得异常炫目,令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我听见外面起了不小的动静,菀芷、梁欢等人直接推门而入,菀芷径直跑过来扶我起身下床,嘴里喊着:“小姐,有人打进太子府来了!”
与此同时,梁欢与禾苏已拿来我的衣物,伺候我匆忙穿好,这无比熟悉的场景令我直接问了出来:“三皇子谋反了?”
她们几人均是一愣,梁欢随即答道:“暂时还不清楚,先是有人放火箭进来,而后开始攻打太子府,待我们觉,太子府已被人包围了。”
我安慰道:“别担心,太子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几日前伍叔送来打探到的消息:焉珂正悄悄调动自己手中的寒州兵马向京城移动。
大焉国诸王除了身为皇子时的两千护卫兵以外,封王后手中亦有两千可完全归属于他们的兵权,而焉珂当年平定寒州叛乱,当时的两万兵权也一直在他的手中,他上一世谋反靠的也是这些。
只是上一世的我们不知道焉珂的安排,他靠着出其不意才稍有胜算,而这一次焉瑾早已做了布防,想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自然,我没有直接与焉瑾说我安插了人监视三皇子府,只说他出京的这几日,恐有人不安分,焉瑾听了我的话怕我担心,竟一股脑将他知道的消息都与我说了。
原来焉珂不仅动用了自己的寒洲兵,永王与贺太尉近期也有不少动作,只是焉瑾不确定他们打算何时动手、具体又是如何安排。
我走出屋子,只见外面火光冲天,知夏阁外兵器相交之声与人的喊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上百名护卫围住我的知夏阁,他们持剑严阵以待,无论外面打成什么样子,也不会离开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