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你要我说的。
想到传来的消息,墨隐顿感汗流浃背,一弹指后,照本宣科的回答道:
“传来消息称,风姑娘改主意了,不愿居住翼州,带着小主子们直往雁门山走,言语中……对主子颇多埋怨。”
韩谨砚抿唇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无比复杂。
须臾后,他叹了口气:“如今翼州最安全,却因燕都与永恩侯传谣一事,让她舍近求远,带着不满月的一双孩子,冒险去雁门山。”
“哪里是远离我,这是仇结难消,意愤不平,不愿与我有任何瓜葛。”
墨隐头大,那个生完孩子的妇人有风姑娘这般折腾,还有小主子们,还是两个未足月奶娃娃。
他言语中不免埋怨道:
“那小主子们身体怎能受得了颠沛流离,还有风姑娘还没出月子?”
韩谨砚轻叹了一口气,“她身子特殊,孩子们与无一般幼儿不同,异常康健。
纵使如此,身子哪里吃得消。”
“算了,解决元延东一事,我在亲身寻她。”
“浮生?”
“主子,我在。”浮生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屋子里。
韩谨砚郑重道:“你派一队猎影卫,跟在她后面,替她扫清障碍。必要时,暗下由孔岭指挥。”
“是,我即刻安排。”浮生拱手后,闪退。
翼州州城内。
风染画与宋江等人分别后,她带着人径直往城内走,意欲寻荷姑和哑叔。
翼州太过于繁华,宋江等人不自在。
另一则也怕花了风姑娘的银子,故宋江带着崖壁村的村民们直接从南门出,寻一处附近的庄子,等风姑娘几日。
城内街上熙熙攘攘,人声嘈杂,好不热闹。
风染画以免引起麻烦,戴上了面纱,探出头来东张西望。
锦衣华服的姑娘、公子们穿梭在各种叫卖场声中。
一路上杂耍、说书……还有酒楼里,传来的哄堂大笑。
孩童嘻闹、撒娇声,不绝于耳。
好一副大平盛世。
富贵迷人眼,又道人间烟火气,她都有一瞬间的心思,想定居在翼州。
可惜是韩渣货的地盘,她不稀罕。
突然,赶车的白七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风染画撩开前面马车帘布。
白七未做声,眼光灼灼的望向侧方。
风染画顺着他的目光,扫去,那是一处人市,专干奴隶买卖。
“姐,等我。”
白七跳下马车,走到一群奴隶跟前,眼神落在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身上。
黑不溜秋,瘦得皮包骨,身上连一件蔽体衣裳都没有,只穿了一个半截的破烂裤叉。
黑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拳头,与一群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们坐在拥挤的囚笼里,微低着头,躲闪着行人的指指点点。
听到脚步声,他本能的急下垂,半边脸埋进膝盖,仍倔强的把腮帮子咬得紧紧的。
往前一看,清晰的看见他不着片缕的身上满是抽打的鞭痕,比旁边的孩子们看起来恐怖几倍。
或许,是他出于本能的不愿屈服和倔强,所以才遭到了比其他人更多的虐待。
白七神色黯然,与他在东胡冷宫何其相像,活在无尽凄凉和黑暗中,垂死挣扎。
谁能想到,他日东胡神将元浔,彼时是个任人买卖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