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如若空无一人的空院,只闻夏虫蝉鸣叫。
风染画与白七两人堂而皇之的跃过拱门,缓步而入,一袭黑衣群裾自冰冷的门槛上迤逦而过。
突然临近门口,拐角处闯入一道细小的自言自语。
“咦,竟然晕到了,今日果然是好机会。”
风染画与白七二人顿住脚步,三人六目相对。
小身影先是一惧,而后见风染画等二人一衣黑衣加身罩面,挥着手中短刀喜道:“是不是你们把他的护卫撩倒了!”
她不应该害怕吗?
一团影子自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是一位粗布短打灰衣少女,身量在风染画肩高处,她估莫小少女十二三岁。
不知为何,小少女看他们两莫名的觉得心安,她卖身到韩府已经有六个月,半夜溜进大少爷的院子,没有二十回,也有十回,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
今天她有强烈的感觉,她今日能得偿所愿,一想到此,眼中流露出几许激动之色,但很快就被蓬勃的恨意所取代,肯定的问道:
“我知道,你们定是与我一样,找韩潜则报仇的?”
有仇!
风染画漫不经心道:“何仇?”
月色凉凉下,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小少女讯情绪低落的低下头,紧握的双手在颤抖,半响,吸了吸鼻尖低声道:
“我姐姐……被他遭蹋……跳河自杀了,我爹娘也被他派人打死了。”
风染画一直留意着小少女的神情,蓬勃而起的恨意不似作假,闻言捻了捻指尖,有些白。
畜生!
还有韩渣货个废物垃圾,纵容亲属。
“走吧,为你姐姐报仇。”风染画率先往前走,轻轻的推开房门,来到韩潜则的床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看着一只即将入网的猎物。
韩潜则今日回到家中,刚接好被风染画白日里打断的右腿,痛的惨叫了几个时辰,睡得迷迷糊糊。
韩二夫人为了让他夜间安睡,屋子里燃起了催眠的熏香。
月挂正中,泛着森冷的光,如水的月光自窗棂子投射而入,一路铺陈到他的床铺上,似有感应般他突的睁大了眼,几道人影近到床前。
二大一小逆着光,一双双黑漆漆的瞳仁里却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韩潜则觉得自己只怕是见了鬼。
三道身影犹如鬼魅,像地狱的催魂使者。
动了!
刀子的声音。
“你……你们是谁?”韩潜则冷汗直冒地抖动着残缺的右腿,拼命往床里头缩。
三人无声,只听得。
刷!
刷!
小少女和白七分别抽出一把短匕。
韩潜则惊惧的大喊:
“救——”
惨叫救命声陡然响起,却又在瞬息间消失不见。
眼疾手快的白七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入嘴即化,韩潜则瞬间不出声,只余狰狞的面孔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