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从平阳城通往望城的途中。
平阳侯带着府兵找了一处荒宅原地休整,准备休息一夜再继续朝着京城进。
这一路上,周十迎吃不好睡不好。
也不知道是怀孕的原因还是太过焦虑,整晚整晚的失眠,甚至连头都比平常要掉得多。
一想到弟弟被幽禁在京城,受尽苦楚,她就觉得心痛又自责。
“早知如此,我当年就不该跟你吵的。。。。。。。。”
“承儿,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怪不怪我,父亲远在江陵城自身难保,你以前被周家保护得那么好,如今周家倒台。。。。。。。。。”
“你独自在京城,不知要受多大的委屈。”
周十迎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神情写满了担忧与祈求。
贴身丫鬟正在打扫房间卫生,驻营的这处荒宅地势偏僻,离城远,已经荒废了很多年,想要好好休息一晚,必然要收拾干净。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扎营要住得舒服。
从平阳城一路奔波了五六天,这是第一次过夜,每次平阳侯提出要休整,周十迎都强烈拒绝,她只给众人两个时辰的时间歇息。
两个时辰一到,就立即赶路。
她等不及了,一想到周承被幽禁在京城受苦,她这个做大姐的怎么坐得住?
怎么能睡得安稳?
“阿采。”
“夫人,奴婢在呢。”
周十迎眼底都是黑眼圈,容貌憔悴,她对着整理房间的丫鬟吩咐道:“你去院外看看我夫君在哪,问他能不能提前出?”
“明早辰时出太晚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不用休息那么久。”
“就寅时出,早一点到京城,我就能早一点知晓承儿的消息。”
丫鬟听着周十迎又改出时间,顿时忧心地说:“夫人,您怀着孕呢,再这么劳累下去对身子不好,公子吉人自有天象,会没事的。”
“您就算担忧公子,也不可不顾自己的身子啊。”
周十迎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她骨子里就执拗。
脾气也火辣,认定的事情就难以改变,她既然说出口的,是不可能被丫鬟几句话就劝住的:“我都说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阿采你别担心我,我一刻没有确定承儿的安危,我就一刻都睡不着。”
“与其时刻忧心,还不如早点赶到京城。”
“你快去吧,去跟我夫君说,明天寅时就出,我等不了了。”
丫鬟阿采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周十迎。
想到周承如今的处境,阿采抿了抿唇,赶紧跑出去找平阳侯了。
她是周十迎从周府陪嫁过去的丫鬟,跟周十迎的主仆情十分深厚,对周家更是忠心耿耿,自从知道周家出事后,她也急得不行。
本来周十迎是不愿意带丫鬟前来的,是阿采不怕危险,固执地说要跟着一起。
在外围找了一圈后,阿采都没能找到平阳侯。
“奇怪,侯爵不是说出来慰问府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