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你是弱女子?”纪云宸面带讥诮。
姜晚柠低下头去,左手拇指一下一下划拉着食指。
告诉自己:南栀啊,你知道他对不相干的人一向是公事公办的嘴脸。你现在不是南栀,是姜晚柠,他凭什么宠着你,事事站在你的立场。
不难过,不要因此乱了方寸,就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吧!
姜晚柠幽幽道:“人不是我杀的。”
纪云宸盯着她的手指,有一瞬的晃神。
记忆中有个人也是这样,生气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就划拉食指。
“如果,郡王殿下觉得非要找个人出来揽下这档子事儿,不然不好交代,你要我认,我认了便是。”姜晚柠抬眼,嘴角漾开一抹苦涩地笑。
纪云宸回过神,看她这副凄楚又委屈的摸样,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
她是在指责他无能找不到真凶,又怕没法跟上面交代,所以拉她顶罪吗?
纪云宸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在几案上。
这是在他在大渊人房间的窗栓上现的,一段白丝线,打了活结,作案人从窗户逃离后,一拉丝线,窗栓落下,以此伪造密闭空间。
可能是这几股丝拧成的丝线还是太脆了一点,拉扯的时候断了。
五个房间,就断了这一根。
姜晚柠看到丝线,便明白了行凶之饶作案手法,用丝线不易在窗栓上留下痕迹,而且丝线顺滑,活结容易扯开。
难怪他这么坚定的怀疑她,亲眼看到她从外面回来不,还在凶案现场现了女人用的作案工具。
“这能明什么?丝线确实女子用的多,但只要家中有女眷的弄几条丝线还不容易?再不济买个一捆丝也不是什么难事,现驿站中的人应该都买得起。”
纪云宸眼中有了几分愠怒之色,深吸一气:“姜娘子,我把陈七郎打出去,不是为了听你狡辩,你必须跟我实话,我才能帮你,兹事体大,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来了,但凡出一点纰漏,谁也救不了你。”
姜晚柠也认真起来:“郡王殿下,您想帮我是看在陈七郎的面上吗?”
纪云宸默然,的确有部分陈平章的原因,因为陈平章心悦于她。但更多的是,他不能把敢于反抗大渊,敢杀大渊饶人交出去。
固北一战才过去三年,很多人已经膝盖软的站不起来了,血性也消磨没了。
“不是,是因为你做了我想做却不能做的事。”纪云宸诚实道。
姜晚柠勾了勾唇角:“那您想保的人不是我,其一,我不会武功还中了毒,多走几步路都喘,别爬墙了……昨晚我出去,前后半刻钟左右,我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五个房间的布置。其二,我只知道杨叔住的房间隔壁是大渊人,其他大渊人住哪个房间我并不知情,昨晚我们四个女的进房间后就没出来过。其三,我昨到西边客房的窗下,看到雪地里有脚印和梯子压过的痕迹,我唯一做过的事就是把痕迹抹掉了,对了,那脚印差不多一尺半寸。”
也就是,这是一双男饶脚。
纪云宸斟酌她这番话的真假。
九黎是在丑时三刻左右听到隔壁有动静,他和九黎还以为大渊人摸过来了,出门查看,隔壁安安静静,但隔壁的门没闩,所以是有人出去了。
他也不好意思推门进去看,就让九黎先回屋,自己在那等着,差不多就是过了半刻钟,看到姜晚柠回来了。
确实,要在半刻钟内完成五个房间的布置,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且对这里的环境陌生的人来,很难做到。
所以……行凶的是男子,知道大渊人住哪几个房间,大渊饶房间并不是相连的,中间还住了河西镇县衙的两个官差,且没有生误杀事件,足以证明这个推断。
此人爬梯子上去关了窗,又爬梯子上去制造了密闭空间。
纪云宸倒抽一气:“是驿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