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姬晚是在县令府邸中见到的细作,当小翠被两个兵卒押解进来时,姬晚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刚才就隐隐作痛的左腿,愈疼痛。
天地良心,姬晚对小翠从没设过防,看着跪在地上,衣衫单薄的小翠,她下意识开口道:“为何?小翠。”
小翠,沈翠椿满脸局促的被兵卒按着,跪在地上:“殿下,崔安用奴的父兄的消息,让奴为他做事。但是殿下,奴只是告诉他们关于您的一点消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说着说着,沈翠椿越哽咽,到最后已经演变成泣不成声。
对上了,这下全都对上了,小翠给崔安的人传递了姬晚的消息,但是却没有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诉。反而留手不少,故布疑阵之下,让崔安的人没直接对姬晚出手,反而选择用些阴私手段,想除掉姬晚。
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姬晚抿着嘴,半晌又端起茶盏,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两大口。
说实话,姬晚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惩罚小翠吗?可是她又是为了父亲兄长,而且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崔家人。
关于亲情这个命题,姬晚向来都是拎不清那一方,可若她带入了自己,母妃若是被人逮住,她也定会自乱阵脚,什么蠢事都做得出来。
但小翠的背叛又不仅仅只是放出了消息,她的背叛差点让一整个城市的百姓都死于非命。
况且最重要的是,这次城门口的难民十分难缠,若是姬晚就这般轻拿轻放,让死在城门外的兵卒又当如何自处,让他们的家人又当如何?
想着想着,姬晚心中已有决断,她确实能理解小翠。但是她现在不只是小翠,她也是一个保护自己封地百姓的皇女。
不为自己,也要为那些死在难民手中的兵卒,向小翠讨个公道。
要怪只能怪小翠与姬晚立场不同。
“杨贯,把崔安带上来。”姬晚挥挥手。
看着小翠泪眼朦胧的模样,姬晚又开口道:“沈翠椿,你父兄的消息如何,孤会亲自让你听着崔平与崔安的审讯。到时候你若是真的能得到消息,孤就饶你一命,放你自由。可若这件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孤会让你死在整个青石州所有的百姓面前。”
说完,姬晚看都不看小翠满脸泪痕,却不断磕头的脸,只挥挥手叫人堵住嘴拖进屏风后。
若真有她父兄的消息,姬晚愿意给小翠一个机会,与父兄见一面再死,毕竟她也是被人胁迫。
可若不是真的,姬晚就只能算小翠识人不清,白白给人当了筏子。
但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毕竟城中那么多兵卒也不能白死,总要找出罪魁祸和帮凶,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杨贯带着两个小太监,把崔平拎在姬晚脚下的时候,姬晚泄愤般的狠狠踹了其一脚,结果牵扯到自己左腿的伤口,疼的姬晚狠狠的嘶了一声。
都怪他,要不是崔平崔安两兄弟在其中挑拨,她怎么会失去一个这么好用的属下!
崔安下巴被崔珉捏碎,说话费劲,只剩一个满脸青紫,手臂折断的崔平。
“若想活命,孤问你什么,老实回答。”姬晚毫不客气。
崔平满目愤懑,心中恨极,他们兄弟二人现在都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谁还在乎活不活!
“沈翠椿你可认得?”
崔平还是一脸愤怒的模样,倒是崔平,含混着开了口:“不,不认识。”
他被折磨得已经不成人样,若是能活,谁不愿意活下去呢……
“孤身边的小翠是你们的细作吧。”姬晚看着屏风后面骤然僵住的身体,满目嘲讽。
“是。”
“那你们用的什么方式胁迫的她?”
“她的身世墨香书院的孩子们都知道,当时我们找到了一个没人要的乞丐孩子送进墨香书院,打听出了小翠的具体身世。而后为了把人留在崔家,我们编造了一个完全符合她身世的父兄下落。”
姬晚看着小翠疯狂挣扎的身影,垂下眼眸,下意识轻叹道:“把人都带下去吧,杨贯。”
小翠好似这时才真正开窍,带着愧疚与悔恨大声喊道:“殿下,小心樊州!”
樊州,青石州的隔壁州郡,也是之前给姬晚递过拜帖要粮食的州郡。
小心他们?小心什么?樊州也是崔家地界?
自从姬晚亲自审过崔平、崔安两兄弟之后,崔珉就开始派人在城中抓捕崔家有记录名单的细作。
戍边军抓住二十人,城中衙役十五人,商户十人,佃户五人。
整座城市这几日都风雨欲来,许多百姓都紧闭家门,等姬晚在百姓面前解决掉小翠与平安两兄弟,也已是半月之后。
说来也巧,姬晚这头刚把人斩,那头老天爷就大善心,给好几个月都没水的百姓们降了一场雨。
乐得百姓们这边给姬晚磕头,那边给老天爷跪拜,一个劲称姬晚这是为民除害,老天爷特意奖励给姬晚的大雨。
降雨伴随着降温,瞬间就带走了曾经四五十度的天气。温度骤降之下,城内的阵法也失去了作用,姬晚让小灵直接把之前控制温度的灵石,转为护城大阵的使用。
青石州百姓喜的不行,有些汉子直接赤裸着上半身沐浴在天降的甘霖中,一些妇人也都开心的抱着盆,接住自天而降的无根之水。
腿上在杨贯每日不间断的输送灵力之下,结痂都已经开始脱落,姬晚也能在下雨时开心的从县令府邸中跑出来玩一会。
姬晚央着杨贯在外边疯了许久,结果当晚喜提风寒,气的杨贯拉着一张脸,任姬晚再怎么恳求都不同意出去耍。
天降甘霖,潘浊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给家中老妻买了许多年轻妇道人家喜爱的簪子玉佩回去逗趣。
回到家就瞧见穿着墨香书院统一校服的老来子:“叠叠,上……上学!”
“哎呦小祖宗,怎么穿着这般大的衣服,仔细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