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爬的气喘吁吁的姬晚见此恨恨的在心中给谢珣竖了个中指。
谢珣见姬晚被兵卒带了上来,双眼一亮:
“谢氏嫡二子珣,见过永康公主殿下。”说罢,一撩衣摆跪在地上给姬晚行了个磕头的大礼。
“平身,谢卿约孤来的这个地方景色倒是不错。”姬晚装作热络的扶起已经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谢珣。
谢珣亲自抬手给姬晚斟了一盏茶,“殿下说笑了,托您的福,小的也能来这樊州逛一逛。”
“孤之前被困在王都中见识自然也少,若不是先皇把孤封至青石州,孤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到附近的樊州来呢,自然也不会与谢卿相识。是孤托了谢卿的福才对。”
姬晚与谢珣之前在战场上打的你死我活,都希望对方死的越快越好。现在离得这么近自然不可能希望对方好,不过是与其虚与委蛇罢了。
但与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姬晚的强项,她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若是他谢珣不挑明来意,那她也就当做是过来吃了一顿饭。
“殿下,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何必这般客气。今日珣请您来就是为了应付那件事,以后你我二人可就是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了。”谢珣看着东边一脸意有所指,一副你懂我也懂的模样。
姬晚挑了挑眉,“谢卿在说什么?孤怎么听不懂?”
“殿下竟不知晓?”谢珣这才在眼中浮现出了几分真实的惊讶,“当今弑父登基的圣上派出了崔氏下的门客骠骑将军楼绍,且带了十万精兵要过来剿匪呢……”
“哦?崔氏的门客,骠骑将军?那这可真是大手笔,父皇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杀了自己后夺位登基的不孝子孙要把自己膝下的孩儿全部除掉,也不知是否能瞑目。唉,父皇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皇兄即便不弑父,将来那个位置也定是他的啊!他这般所作所为简直愧对父皇的一片拳拳之心。”
姬晚面上装作十分难过,一副被亲兄弟追杀难受,且痛心的模样。
姚程与谢珣探究的视线追随着姬晚,姬钦是否得先皇喜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听姬晚的意思,先皇分明留下了传位的圣旨。
若是先皇真的留下了传位的圣旨,且姬钦能找出几个莫须有的证据,来证明他不是弑父登基,那他们这些不服的世家全都会被冠上反贼的名头。
“唉,太子殿下这是何必呢,可殿下确实是弑父夺位,这件事情无法反驳啊!东临皇族怎会容忍太子殿下这般放肆!”
为了让姬钦做实弑父夺位,他们定然不能让这还不知道在哪里的传位圣旨传遍天下。
这般想着,姚程与谢珣下意识对视了一眼,眼神闪烁。
姬元衡确实是留下了圣旨,不过这圣旨目前在西陵明月的手中,根本就与姬钦没有任何关系。
当时姬晚知道后震惊于西陵明月的手段高明,也不知她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拿来了一个盖好国印的空白圣旨。
这圣旨分量十足。
若是姬晚以后真的事成,这空白的传位圣旨至少占据百分之二十的话语权。
“是啊,也不知道孤的皇兄派来的骠骑将军如今到何处地界了,谢卿能与孤说这件事情,孤感激不尽!”今天姬晚来的目的就是稳住这位谢珣,至少让他不要在春耕前出兵。不论这位骠骑将军来或是不来。
若是能稳住谢珣他们,姬晚与手下兵卒也能暂时获得喘息。
“殿下客气了,骠骑将军真的来了,珣还要仰仗殿下。”
谢珣得到的消息是骠骑将军楼绍带了十万兵卒来剿匪,当然‘匪’原先是姬晚。但现在自己把原本属于官家的十万兵卒吞了个干净,这‘匪’现在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其实若是想安安稳稳的单独保住自己,而后脱身,是非常简单的,就是带回他之前带来的八千兵卒,而后当做什么都没生一般跑出战区,回到陈郡就可以。
但这官家的十万兵卒现下已经成为了他谢氏的兵卒,若是让他就这般放弃已经到嘴里的肥肉,叫他怎么甘心!
“哈哈当然,谢卿即便不说孤也定然会帮你!”说完,姬晚率先对着谢珣躬身行了一礼“姬氏扶光,以后还要仰仗先生。”
别看姬晚与谢珣打的你死我活,但那是在没有人能暂时威胁到他们俩的情况之下,之前他们俩撕的目的是石城的地盘,最终目标都是把姬钦从那位置上弄下来。
但眼下情景可与之前非常不同,他们二人有了共同的敌人,且这敌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清理掉他们二人,理所当然的二人也定会共同调转枪口,对着与他们目标不相同的敌人使劲。
“谢氏明瑜,以后还望殿下多多照顾。”谢珣也是聪明人,从姬晚的话语中就能听出姬晚已经同意他的联手请求,二人暂时达成协议,一起联手对付楼绍。
明明正值隆冬,山上的舞姬却还维持着体面的笑容,穿着艳红的清凉薄纱在洁白的雪地中跳舞。
乐师倒还好,能穿些厚实的棉衣。
“还是明瑜兄过得舒服啊,人都在战场上了,还能有美人红袖添香。”姬晚呵了一口气,搓了搓冻红了的双手。
姬晚看着都替她们冷。她自己也冻得不行,筑基期虽然比炼气期强了一个档次,但到底还没脱离人的范围,被凉风一吹,她还是觉得身上冰凉。
“殿下说笑了,玩物而已,带着就带着了,不影响。”谢珣拿起酒盏,给姬晚又斟了一杯。
舞姬都是家中豢养的,地位与奴隶差不多,谢珣也完全不觉得自己上战场有美人作伴有什么不好的,所以听姬晚这句话只以为是寒暄。
“明瑜倒是风流,不知家中可给你定下婚约?”实在冻得受不了,姬晚把炭盆朝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
“家母早早就挑好人选定下来了,明年春日就完婚。”提到家中未婚妻,谢珣面上浮现出些许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