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喻吃起粥来也很温柔,这样反倒叫他觉得很反常。
吃醋就吃醋呗,反正他都习惯他吃醋了,这会表现的好像没事人一样淡淡的,他反倒不习惯。
还是要说开。
“你少跟我不死不活的。”他说。
濮喻顿了一下,果然也知道他是在说什么,问:“这样不好么?你不期望我这样?”
宁颂说:“那我总不能说不去吧。昨天还是焱哥生日。”
濮喻说:“我也没说什么。”
“你是没说,可是你看你要死不活的脸。”
濮喻就没说话。
这个他控制不了。他连这个自由都没有么?
“你就因为我昨天跟焱哥出去玩了,还在外头过夜了,所以不高兴?”宁颂说,“我跟你还睡一张床呢。”
他的意思是濮喻还是更亲的。
结果濮喻说:“嗯,他跟我一样。”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难道我就只能守着你?”宁颂跟他讲道理,“
我也不能不理别人吧?”
濮喻说:“我又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没有什么不对。”
“可你又不高兴。”
“那我怎么办。”濮喻说,“你都不知道我不高兴什么。”
“不就不高兴我跟别人亲近,我跟别人亲近了,你就不高兴。”
濮喻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
他看向宁颂,说:“你跟我做朋友很辛苦吧?处处要照顾我情绪,不像跟盛焱他们在一块的时候轻松。你跟我在一块,总是压抑的吧。”
听到他提压抑这个词,宁颂就炸了,说:“你现在这样,确实让我很辛苦。”
濮喻就不说话了。
宁颂看看他,濮喻说:“你回去吧。”
宁颂来了气,说:“你让我这么辛苦,我还跑过来做什么,难道我是受虐狂?我还不是因为在乎你?”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濮喻说:“对不起。”
宁颂起来就走了。走到门口了,又回来,往濮喻椅子上踹了一下,他很用力,濮喻椅子差点被他踹倒,放在书本上的校服都被震落在地上。
然后宁颂头也不回地就走掉了。
濮喻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手里的冰美式冻得他手掌生疼。
宁颂每次和盛焱在一起的时候都明媚到叫他震惊。
那晚上骑电动车那一次,这次的合照一次。
同宿或者搂搂抱抱只是让他吃醋,但这两个会叫他觉得刺痛。
濮喻一直觉得他只是想要做宁颂身边最亲密的朋友,只要没有人越过他就行。
但事实告诉他,朋友是很难做到唯一的,不是唯一就会有亲疏远近的起伏,而他的占有欲和嫉妒心本就异于常人,叫他非常痛苦,最重要的是,这种折磨是没有尽头的,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会随着感情的加深越来越严重,他一在意,就会吃醋,一吃醋,宁颂察觉到了,就要照顾他的感受。甚至宁颂此刻来找他,他都不会像之前那样得意。
他已经开始影响宁颂的正常生活,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却改变不了,控制不住。
宁颂现在能包容他,理解他,以后呢?他这种行为看起来多么不正常,而之所以不正常,是因为他并不想和其他人一样,他想拥有别人没有的地位,而这个地位并不是朋友该拥有的。
一个嫉妒心极强的暗恋者,怎么可能扮演好一个朋友的角色呢?
濮喻又在教室里呆了半小时,只觉得比昨夜更叫人难受。他将地上的校服捡起来,叠好,放到了包里,将自己给宁颂写的英语辅导资料整理了,这才背着包从教室出来。
出来就看见宁颂在后门口靠墙站着,夜色里,宁颂表情很凶。
宁颂看他,又狠狠推了他一把。
濮喻先是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他居然还在,然后就笑了,但笑比哭还难看。
“不知道你搞什么。”宁颂愤愤地说,“明明我对你这么好。”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起争执,十几岁的男孩子是没有办法平静的,突突的酸涩往他们彼此的胸口上冲。
濮喻说:“可能我一直隐瞒着你,你对我好,反倒叫我更愧疚。”
他对宁颂说:“宁宁,其实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宁颂闻言又狠狠推他一下。
他撞到门框上,眼圈有点红,却依旧说出来了:“我喜欢你,宁宁,我想做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