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根绣花针碰到一处,刘隆朝江平说:“你把绣花针串在菱形油纸上,然后放到水碗里,别让它沉水了。”
江平听完,面露了然,串好绣花针,放入水中。这绣花针打了几个旋,然后在一个方向微弱晃动,最后几乎静止不动。
“你们注意看针头和针眼指示的地方。”刘隆说着,伸手搅了水,碗中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待静止下来,绣花针的位置竟然和刚才一样。
刘隆好整以暇地看着张衡等人面上的震惊,正在得意,突然感到有人在帮自己擦手。是江平。
“你难道不震惊吗?”刘隆很奇怪。
江平笑起来:“圣上生而不凡,做出什么神异之事,奴婢都不奇怪。”
虽然这话一听就是哄人的好话,但刘隆就是很开心嘛。
张衡和蔡伦都上手试验,无论是把碗倾斜,还是重新搅动水,绣花针停止不动后,依然还是南北向。
蔡伦啧啧叹道:“这真是个好东西。”他心中想到此物在军事上的使用来。
现在行军打仗辨别方向的学问复杂而琐粹,被列为家族秘密。若有了这个,想必在茫茫沙漠中和浓浓的大雾里都能识别方向。()
张衡对刘隆啧啧称赞起来:这可比下臣制造的指南车又好用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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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隆嘴角弯起,笑说:“偶然发现的。”
蔡伦拿起磁石,上下打量说:“是磁铁把磁性传给绣花针?”刘隆点头。
蔡伦说:“若用磁石磨成的针想必会比绣花针好用很多。”绣花针的磁性毕竟是借来的,不如磁石上的磁性多,蔡伦心中想道。
此刻,他恨不得立马找人打磨磁石,张衡也是如此。
刘隆和张衡等人显摆完“小学生自制指南针”后,看他们迫不及待的样子,就让他们回去,自己和江平继续逛起来。
“你去过大海吗?”提到指南针,刘隆想到了航海。
江平摇摇头说:“不曾去,我听说海上缥缈,除了水还是水。”
刘隆点头,刚想要说他的征程是星辰大海,然而想到现在可怜的航海技术就作罢了。
先把大汉现在的领土厘清了再说吧。
刘隆一行回到崇德殿前殿,做功课。即便当了皇帝,也免不了老师布置的作业。
除了抄写、描红、试卷和策论,还有背诵。刘隆和江平对坐,江平拿着书,一点点核对皇帝背诵的内容是否准确。
若皇帝背错了,江平就记下来,等刘隆背完再给他指出来,并让皇帝重新背诵,直到背诵得一字不落。
背诵完任务还不算,江平还抽查之前的背诵段落。
背诵结束后,刘隆已经口干舌燥,捧着水杯喝水,叹道:“背完又忘,忘了又背,唉……”
江平笑说:“圣上趁着现在年纪小记忆好多记忆些内容,长大了事情多记忆差,再记这些书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刘隆只得点点头,他总不能做个不学无术的皇帝吧。下面大臣引经据典说一通,他要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就不是尴尬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做完功课,刘隆跑去后殿辅助母后处理政务。邓绥看了天色,问他一句:“功课都做好了?”
刘隆点头笑说:“母后,我都做完了。”
邓绥让陆离搬出一小摞奏表给刘隆,说:“你看完把意见写到纸张夹在奏章里。”刘隆元气满满地应了。
这一幕场景落入之后进来的邓骘眼里,十分温馨和和谐。
“大兄,你来了。”邓绥的声音把发怔的邓骘叫回了神。
邓骘忙行礼拜见皇太后和皇帝,说了来意。原来邓弘病了,邓骘过来请皇太后派太医令去家中给四弟看病。
刘隆急问:“前些天四舅父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邓骘性格谨慎,若非邓弘病得严重,恐怕也不会过来请太医令。
邓绥也想到了这里,邓骘解释说:“四弟前日胸口发闷,吃了药不见好。”
邓绥说:“我不留你了,你赶紧带太医令回去。四兄那里缺什么医药,大兄你尽管派人来宫中取。”
刘隆也点头说:“大舅父你快回,四舅父的身体要紧。”
邓骘行礼,匆匆而去。邓绥和刘隆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担忧之色。
刘隆安慰道:“母后,四舅父吉人自有天相。”邓绥闻言点头,心中暗自祈祷上天保佑。她父母大姊已逝,现在仅剩下四兄弟和一个妹妹。
直到宫门关闭前半个时辰,太医令仍未回来,邓绥派了黄门侍郎去探望。刘隆陪着邓绥一起焦急地等待。
他这位邓师傅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人与人相处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
邓弘用心教导他,没有因为后兄的身份倚老卖老,也没有因为他皇帝的身份而谄媚。《尚书》佶屈聱牙,邓弘广征博引,深入浅出,讲得引人入胜。
刘隆一边张望,一边看安抚母后说:“侍郎一来一回,就要花费不少时间。母后且耐心等待。”
邓绥现在心烦意乱,一股不安在她心头慢慢滋生开来。
难道她又要失去一位兄长吗?邓绥的二兄邓京还未到二十岁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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