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
高祖确实挺不是人的。
玉斗玄尊一句话,就扒了李渊的底裤。
纯孝的李弘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高祖李渊挽挽尊。
“高祖还是很宠太宗大父的,为太宗设天策府,许自置属官,开文学馆,以待四方之士。”
李昭嗤笑,目光轻蔑:“宠?”
李渊宠李世民?
这什么地狱笑话!
“李渊宠天策上将,宠到李建成差点毒死他,还要袒护李建成?”
知道这一段往事的李弘脸热如火,讷讷低头:“呃……”
他无言以对。
李昭饮了一口酸甜的葡萄酒,砸吧砸吧嘴,继续道:“李渊之所以让李世民身兼多职,还许下种种好处,不过是因为当时的大唐,当时的他压根离不开李世民这样的骁将。”
“自然要装出一副爱护儿子的好爹模样,多给殊宠,以示笼络。”
“等日子安定了,天策上将没了用处,猜忌心一起,便要兔死狗烹了。”
她熟读经史,太清楚这段日子的唐太宗有多憋屈了。
老爹偏心,大哥凉薄,小弟毒辣,而大唐渐入正轨,上位者已经容不下他这个战功赫赫的天策上将,卸磨杀驴的刀都磨光了。
说完了李渊对李世民的薄待,李昭讲到了此次话里的重点。
“李渊对子嗣如此凉薄,夺人功劳,也不是第一回了。平阳的功劳,不也是这么被他抹杀的吗?”
李昭心中闪过一丝悲伤,为被父权夺走权力、抹杀功劳、抢走胜利果实的一切巾帼英雌哀戚。
“平阳公主李曜,开国英雌,勒兵七万,威震关中,别置幕府,连克六县,与弟秦王,合围长安,及薨,以鼓吹虎贲送葬。”
《旧唐书》的平阳昭公主传记载,武德六年,平阳昭公主薨逝,以前后部羽葆鼓吹、大辂、麾幢、班剑四十人、虎贲甲卒送葬。
等李世民上位,仿照李渊旧例,按功绩大小为功臣安排送葬礼仪时,有几个人能得到公主这样的待遇呢?
一个都没有。
终贞观一朝,送葬时有鼓吹的只有李靖、魏征、房玄龄、高士廉等寥寥数人,但鼓吹只有单部,且其送葬队伍远不及平阳昭公主的队伍隆重。
房玄龄是什么人物自不消说,上面这些人全部位列凌烟阁,尽管如此,他们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与功绩,还是比不上平阳昭公主的。
金杯在李昭手中流转,她眉目间一片冷厉:“她功绩彪炳,可李渊称帝之后,连柴绍这个功绩远不如她的家伙都是左翊卫大将军,统兵数万,征战四方。”
“她乃天生将才,却被迫卸甲,失去一切,自此鸟尽弓藏,龙困浅滩……”
李弘尴尬道:“玄尊,祖姑是一品公主,柴公是三品将军……”
他想说,身为君的公主的地位是比一个三品将军尊崇的,然而——
李昭冷冷剐他一眼:“李渊哪个女儿不是一品公主?封公主,本就是平阳应得的。”
“孤要是没记错,你们凡间的三品将军,只怕比十个一品公主还要紧吧!”
言下之意,一个随处可见的公主封号,哪里比得过手握重权的三品将军好处多呢?
李弘的脸又红了一个色度:“高祖为祖姑开府……”
李昭冷哼:“李渊哪个儿子孙子不能开府?”
“连李元吉那个弃城出逃的畜生都能开府,让开国公主同这个畜生一般待遇,算什么殊荣。”
她脸色刷地一沉,能瞅见她脸色的大臣贵妇们心跳剧烈,差点跳出了嗓子眼。
怎么破,这个话题,玉斗玄尊好像越说越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