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与他同岁的少年们觉得这个出身低贱的东西不配习得楚家剑法,于是嬉笑着,玩闹似的用脚碾碎了他持剑的手腕,又一根一根地砸断了他握着剑柄的手指。
温敛故想,自己那时候大抵是很痛的,这才将这一幕存在了心中,记了这么多年。
如今再回忆起来,温敛故已经感
受不到那时的情感,不过有一点,他深以为然。
那些人说他不配用剑——其实也不算说错。
剑如君子,君子如风。
如他这般性情,若是用剑,反倒是可惜了。
但是同样的,即便自己不喜用剑,温敛故也不喜欢看到别人用剑。
可惜了,他想,人类女子竟是不用剑的。
江月蝶念着自己的任务,一直努力忍着没有开口破坏气氛,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而且这样对你的剑也不好吧?”
温敛故眉心一跳,忽然有股莫名的直觉。
“用剑去挑坐鱼身上的血脓包……”江月蝶迟疑道,“这对于你的剑,是不是稍微过分了点?”
不都说剑客的剑就是他的老婆么?
怎么男主用自己的老婆去给人家挤血脓??
啊这,这莫非就是成男主者不拘小节吗???
这么一想,江月蝶眼神中的钦佩流露的更明显了。
温敛故瞥了她一眼,没有作答。
兴趣来得快,也去得快。譬如现在,温敛故就突然失去了继续这段对话的兴致。
没了兴致的温敛故收敛起面上的笑意,淡淡瞥了一眼江月蝶,忽地将手中的剑扔向了她。
他是左手持剑,常人都是惯用右手的,在抛出去时难免别扭,尤其是在一方根本不想照顾另一方的时候。
看着江月蝶手忙脚乱地接过那柄破烂的黑剑,连握剑都不太熟练,温敛故翘起嘴角,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心情一好,温敛故也愿意开口解释了
。
“拿着。”他道,“以此剑可驱使坐鱼照明。”
江月蝶眼睛一亮,她右手持剑轻轻抖了下手腕,果然见前方亮起了一团皮球大小的光团。
光团虽然不大,但足够明亮,大约有走廊两侧十根蜡烛那样聚在一起的光芒。
手腕再抖抖,那光团便又往前滚了滚。
好玩耶!
滚在前方的坐鱼有苦说不出,在黑暗中无声的颤抖,心中悔恨极了。
早知如此,倒不如直接将这人类女人杀了。
反正女人多得是,他坐鱼大人一声令下,大把的女人等着倒贴,哪里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正懊恼着,坐鱼突然脊背发寒。
他僵在原地,眼珠子对上了青年笑盈盈的脸庞,顷刻间,连妄想也不敢再有。
坐鱼可不是江月蝶这样的单纯的小姑娘,作为妖物,他清晰认知到,这个男人绝不好惹。
在那张皓月君子的绝色皮囊下,藏着炼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江月蝶得了新鲜事物,玩得开心极了,她压根没察觉在短短几息之间,身旁人的情绪已经反复变换了数次。
当然,即便知道,江月蝶也只会感叹一句“不愧是男主”。
譬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