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妖道,为民除害?
百姓们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忽然卷起地上的枯叶不住地狂舞,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宛如冤魂的悲鸣。
楚云沧眉头紧蹙,冷冷扫视着这些大义凛然的百姓,厉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为民除害,那些道士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况且是非曲直,自有官府定夺,你们如此私自处置,眼中还有王法吗?”
“王法?哈哈哈~”那为首之人发出一阵狂笑。笑够了,他才微微抬头看向楚云沧,嘲讽道:“你们几位打北边过来,难道没听说盛京城的妖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杀人越货?难道没听说狗皇帝对妖道国师言听计从,甚至不惜牺牲百姓性命来讨好他?”
他指了指马上的人头,冷哼道:“这些道士都是国师的帮凶,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所行乃正义之举。”
他微微扬起下巴,脸色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至于所谓王法,楚氏江山已经摇摇欲坠,天下即将大乱,届时各方豪杰逐鹿群雄,这东陵江山能者居之。我王武带领大伙拼上一拼,说不定就能问鼎天下,成为新的霸主!”
流光怒意翻涌,他将王武踹翻在地,一只脚狠狠地踩在王武后背,怒喝道:“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问鼎天下?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在阴曹地府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王武整个人紧紧地贴在地面,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着。他断断续续求饶道:“好汉……好汉饶命!我……我不想死……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楚云沧冷冷地睥睨着王武,此人的行为举止明显只是个地痞无赖,却说出逐鹿群雄、问鼎天下的漂亮话,其中定然有猫腻。他沉声问道:“你刚刚所说关于国师、妖道以及楚氏江山那番话,是何人指使你说的?”
王武的眼神闪烁不定,颤声道:“我……我是……无意间……在灵州城街上听到的……”
楚云沧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流光眼神冷厉,猝然间加大了脚上的力道,仿佛要将王武的脊梁踩断一般。
王武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哀求道:“轻……轻点,我说……”
流光微微松开脚上的力道。王武的呼吸顺畅了一些,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那日我在街上闲逛,偶遇一个老头,他突然拦住我,说我乃大富大贵的面相,但需得抓住眼前的机会,否则定会穷困潦倒、英年早逝。”
他轻咳了一声,继续道:“我自然不信他,觉得这人定是疯了。但我又有些心动,谁不想要荣华富贵?他将我拉到一处茶馆雅间,跟我分析了现今东陵局势,又教我如何鼓动百姓,揭竿起义。”
“我试了试,他的招数果然奏效。我很快便集结了这支队伍。”他指了指身后的百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楚云沧的脸色铁青,他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在嘉洲借助乞儿散布谣言之人,两者手法如出一辙,令他怀疑是同一伙人所为。
“那人此时身在何处?长相如何?”楚云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千钧之力砸在王武身上。
王武身体颤抖,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清楚,他之前住在鸿运客栈,不知还在不在。长相?他长得很普通,五六十岁,头发花白,穿着考究,其他……其他没了……”
楚云沧轻轻击掌唤出两名影卫,吩咐他们将王武和一众百姓押送至官府,便与谢清漓等人,直奔灵州府城的鸿运客栈而去。
……
鸿运客栈朱门金匾,灯笼高悬,客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流光快步走进客栈,他悄悄拉住一个小伙计,朝他晃了晃手中金灿灿的令牌。
小伙计当即认出那是官家的信物,结结巴巴问道:“大……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流光收起令牌,低声问道:“你们店中可有一个五六十岁、头发花白、衣着考究的客人?”
小伙计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了片刻,低声回道:“大人,您说的这位客人,小的的确有些印象,他已经在我们客栈住了几日,就在二楼最里面那间客房,小的带您过去。”
流光点了点头,跟着小伙计穿过客栈大堂,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最里面那间客房门口,小伙计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半点动静。
正当流光怀疑房内是否有人之时,一声微弱的“啪嗒”声从房内传来。
流光心中一凛,坏了,那人想跑!他一脚踹开房门,飞快冲入房内,目光迅速扫视四周,房内陈设一目了然,并无半个人影。
桌上放着一杯新沏的茶水,冒着腾腾热气,显然刚刚有人坐在这里。临街的窗户半敞着,仿佛一种无声的嘲笑。
谢清漓等人紧跟在流光身后踏入房间。楚云沧三两步走到窗边,只见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皆是神色如常,根本分辨不出谁是他们要找的人。
楚云沧狠狠拍了拍窗棂,好不容易要抓住那伙人的尾巴,却在一步之遥间失之交臂,可恶!
众人默契地在房内搜寻起来,他们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谢清漓在衣柜的一堆衣服下面,发现了两只锦盒,打开上面那只,里面装着一些粘稠的液体,看起来颇为眼熟。再打开第二只锦盒,里面赫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她忍不住一声惊呼,急忙唤道:“师父,快来看!”
邹平已经闪身到谢清漓身侧,他接过那张人皮面具仔细端详,不由得脸色骤变,这张面具与他做出的面具看起来极为相似,唯有拿在手中时,才能感受到细微的差别。
此乃凤潜邹家的手艺,是他的堂弟邹相鸣!!!
邹平目眦欲裂,他捏紧手中的人皮面具,咬牙道:“乖徒,为师有事出去几天,你们照常上路,不必等我!”说完,便翻窗而出。
“师父~”谢清漓追到窗边,但哪里还有邹平的影子?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师父向来处变不惊,刚刚他的神情太过反常,是因为那张面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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