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拯救我的吧。如果是,你现在在哪里?!
她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正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那喊声催促我不顾一切的拔腿狂奔,手压在胸口上,心越是痛,越是证明找对了方向。
不记得是摔了四个还是五个跟头,当我滑下山坡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扭伤的脚踝生生作痛,我只能扶着老房子的外墙一瘸一拐地向它的背后走。
我确定,呼唤我的声音就在那里。
老房子的后面只有一间存放干柴的库房。那是被我忽略的,一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可以安心看书的好地方。海伦大概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里,可她没想到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的暴雨中会有一位不速之客闯进来。
大块头达利满身酒气。他像一头饥渴的野兽,冲满血丝的眼睛狰狞地瞪着面前的衣衫褴褛的少女。海伦蜷缩在墙角,瑟瑟地抽泣着。相比斯卡查德夫人无故的责罚,这是她不能承受的侮辱。
“滚开,你这混蛋!”
坦普尔小姐张开双臂挡在达利面前。是她及时赶到才喝止达利对海伦的进一步侵犯。
可是大块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到手的猎物,一步一步向坦普尔小姐逼去。
“老子送了那么多出去,总该尝一尝味道吧。”
“学生在被送出劳渥德之前必须保持完好无损。这一点你最清楚。要是让布罗克赫斯特先生知道了,他不会轻绕你的。”
坦普尔小姐丝毫不退缩,但明显应为恐惧而颤抖着。
“她是不能碰!你总该可以吧。被关在这该死的学院里,一定想得发疯了吧。”
达利扑向坦普尔小姐。坦普尔小姐那纤细的肢体死命地挣扎着,但很快就被达利硕大的身体压在身下。
这时,一直缩在一旁的海伦站了起来。她冰蓝的眼睛里燃烧着炽烈的冷焰,金色的头发飘飞着,散发出一股凛冽而不可侵犯的气势。
她的左手还下意识地护在胸口,右手伸向前方,用力的张开。那一下仿佛驱使着一股无形的力道。
在最初的搏斗中掉落在地上的书忽然飞速地翻动。一页一页的书页脱离装订线,飞散在空中。
“离开她!我让你,离开她!”
书页化成重拳,狠狠打在达利身上。两尺来高的壮汉居然被打飞得撞到墙上。不论是达利、海伦还是刚刚赶到的我都被这一切震惊了。
她居然也可以控制纸张!
面对羞愤不平的海伦和在她身边交织飞舞的书页,达利爬起来,畏缩地向库房外退去。眼看他就要被赶跑,海伦的燃烧着冰与火的眼睛忽然抖动了几下就暗了下去。纤弱的身体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倒在坦普尔小姐的怀里。飞在空中的书页,也纷纷飘落。
达利狰狞地笑着,擦去嘴角的血迹,走向瘫软在地上,手中还抱着海伦的坦普尔小姐。可飘落的纸片还未落地,又一次精神抖擞地飞起来,连成一线,像一排刀片对准了企图大发淫威的大块头男人。
这一次,操纵它们的不是海伦。是我!
这一刻,我平生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滚!”
我祈祷达利跑得快一点。下一刻我可能就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像切树枝一样把他切成一段一段。
我做得到!对于已经能够随意控制纸张的我来说,那简单得只能算是一点小把戏。
达利逃走了。我走到坦普尔小姐小姐的面前。她望着我,眼睛里含着委屈的眼泪。
“我,可以哭吗?”
我点点头,俯下身抱着她。她趴在我的肩头,哭得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