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楼晚意疑惑的眼神,楼晚棠解释道:“咱们来时是为了绕路去看那人形奇石,所以走的远了些。现下才是回去的近路呢。”
楼晚意点点头,“都听二姐姐的。”
一行人走到一个院落外时,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狗吠声,然后就是一只半人高的长毛雪白大狗从院中扑了过来。
楼晚意一行都是女子,自然都被吓得大惊失色,惊呼连连。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旁边双层阁楼中正在下棋的二人,正是顾今安和刘府嫡长子刘子谦。
刘子谦皱眉,“好不容易你来我府中和我手谈一局,锦月是又在搞些什么。”
顾今安闲适的斜靠在坐椅上,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杯热茶,淡淡斜瞥了刘子谦一眼,“静心。如此你可知,为何总是下棋赢不了我了么?”
刘子谦被气笑,“这么大动静你听不见?吵吵闹闹的,我如何静心。”
顾今安抿了一口热茶,直起腰,“安禅不必须山水,天得心中火自凉。”
刘子谦更觉得郁结,“你这副样子,也就能骗骗小姑娘,难怪把锦月迷得神魂颠倒的。”
说罢,犹觉得气闷,“奈何京中多得是不长眼的,一个个非要将自己家中的好姑娘嫁你。连我阿娘也是如此!”
顾今安没搭理他,只暗自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
刘子谦最终还是火急火燎的下去了,毕竟锦月被家里宠坏了,惯来是个无法无天的。更何况还是在他的院子周边,实在放心不下。
果然待他到时,仍是晚了一步。
丞相府家花容月貌的二小姐此时正髻凌乱,满脸惊慌的坐在地上,周边是一些被扯碎散落在四处的布条子。
刘子谦再看到旁边那只流着哈喇子的雪白大狗,顿时明白过来,眉头紧锁的连忙唤下人替楼晚棠披上衣服。又瞪向一旁害怕得呆站不动的刘锦月,怒声道:“锦月,你给我滚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我也不清楚……”
刘锦月害怕的脸色白,是真没明白怎么回事,毕竟她完全是按照约定来的。
明明按照楼晚棠计划的,待她二人快到时,刘锦月会提前给雪团闻会变得性子狂的药。待雪团闻到院外楼晚意香囊里特定引子的味道,便会只特定狂扑向楼晚意。
结果楼晚意居然没事?反而被扑向的是楼晚棠。
难道……是香囊?是不是当初楼晚棠送给楼晚意时拿反了?
但是以刘锦月对楼晚棠的了解,她可并不是这等粗心大意之人。
“不清楚?!那你带雪团来此做什么?不知今日是府中宴会么?真是胡闹!”
刚刚楼晚棠与一众丫鬟尖叫喧哗的时候,已经有候在外面的丫鬟按照刘锦月事先吩咐的,跑到前院去给宴会中的人通传,“丞相府小姐出事了”。
楼晚棠当初是掐好时间,让来赴宴的人能赶紧到这看楼晚意的狼狈样子,自信自己这计划万无一失,自然也没想过会出现意外,便没有跟刘锦月说要让丫鬟确认是否是丞相府三小姐再去通传。
此处离流水宴举办的地方本就不远,很快众人就赶到了。
苏瑜禾刚刚收到消息时差点吓晕过去,也没听到到底出了何事、是哪位小姐,便吊着一颗心急急赶来。
看见楼晚棠一脸害怕的坐在地上,连忙红着眼睛将她搂在怀里,怒声道:“这便是堂堂尚书府的待客之道吗!”
吏部尚书刘治和夫人杜氏也已急急赶来,刘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夫人息怒,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府中有人有意为之,我定不会轻饶了他!”
杜氏已将刚刚的来龙去脉都问了一遍,刘治沉着脸,“来人,给我将那畜生打死!”
刘子谦连忙低声劝道:“爹,且慢!雪团是祖母养了多年的爱宠,若祖母回府现雪团被打死了定会难过伤神。况且雪团向来都是最温顺胆小的,往日里更是懒得动都不愿多动。”
他顿了顿,“况且,在场如此多人,没有理由只扑向楼二小姐,其中定是有蹊跷的。”
刘治没有接话,看向刘子谦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迟疑。
刘子谦接着道:“儿子刚刚听到动静便急急赶来,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但也不是没有现。”
命人呈上将刚刚在楼晚棠周边拾到的香囊,“这个香囊,是刚刚从楼二小姐旁边拾到的。里面有霁月草,可使人狂躁不安,对牲畜亦然。雪团想来是闻到了里面霁月草的味道,才会扑人的。”
刘治铁青着脸接过香囊,“这是何人所为?”
刘子谦淡淡扫了一眼刘锦月,“还不说么?”
刘锦月面色惨白的喊道:“不,不是我……我都是按……”
“阿娘!”楼晚棠终于回神,急急截住刘锦月的话。
缓了缓,楼晚棠面色悲戚,虚弱道:“香囊是三妹妹给我的。”
在场众人皆惊,都纷纷看向一旁静静站立的楼晚意。
二层阁楼上,顾今安交叠着双手靠在围栏的柱子上,勾唇笑道:“这丞相府,可真有意思。”
清禾定睛一看,“哎,公子!那不是我们回京客栈里遇上的小姐吗?”
顾今安淡淡道:“嗯,是她。”
清禾忿忿然,“人是好看了不少,可怎的是这般坏心眼的女子。张嬷嬷说了,女子心眼坏,长得再美也不能要!”
顾今安瞅他一眼,摇了摇头,重新将目光移回那边,“且看着吧,有好戏呢。”
感受到众人的眼光,楼晚意心中冷笑,楼晚棠可真行啊,都到这般境地了还能记得要攀咬她。
上辈子被那大狗追着咬的自然是她,而且当时身边没有她的婢女,其他人都是站着看她笑话的,比之如今的楼晚棠更惨。待到刘子谦来阻止时,她身上早已许多血淋淋的伤口,好几处伤口甚至还直接留疤了。
她本没有害人心,但有些人是不会懂得适可而止的。
不就是矫揉造作么,上辈子她可在楼晚棠和将军府的妾室们身上学过太多了。